“啊!啊!”希科想,“你看我这一眼可看错了,你露馅了。”
“院长大人,”博罗梅说,“他们单等着您去检查武器和护胸甲。”
“护胸甲!啊!啊!”希科悄悄地对自己说。“等一下,我也参加,我也参加!”
他匆匆地立起身来。
“您也参加我们的操练,”戈朗弗洛说着,也立起身来,活像一块长着腿的大理石;“请您搀着我,我的朋友;您将要看到一场精采的操练。”
“事实上,院长大人是一位很有修养的战术家,”博罗梅说,想探测一下希科镇静的脸相后面藏着些什么。
“莫德斯特长老是一位各方面都很优秀的人物,”希科躬身回答。
随后,他悄悄地对自己说:
“啊!啊!当心点儿吧,我的鹰雏儿,要不这只老鸢会拔光你身上的毛。”
二十二 博罗梅兄弟
希科搀扶着尊敬的院长,从宽敞的大楼梯走下去,来到庭院;一眼看上去,那儿确实像一个忙碌的大兵营。
修士们分成两队,每队一百人,手执长戟、长矛和火枪,像士兵一样等待指挥官的到来。
其中五十来个最强壮最热忱的修士,头上戴着头盔或兜鏊,腰间挂着长剑,他们只差手上缺块盾牌,不然就完全像古代的米堤亚人(伊朗北部古民族,音译为帕提亚人,擅长骑马佯逃,朝背后射冷箭。),或者只差一双吊梢眼,否则就跟今天的中国人完全一样了。
另一拨人不无骄傲地炫耀着他们胸前隆起的护胸甲,他们喜欢用铁制的护手甲在护胸甲上碰出响声。
剩下的那拨人,戴着臂铠和护腿甲,不时活动活动被这些局部的甲壳箍得失去弹性的关节。
博罗梅兄弟从一个见习修士手中拿过一顶头盔戴在头上,那动作既迅速又准确,即使是国工雇佣来的德国步兵或骑兵也不过如此。
他系带子的时候,希科不由得端详起这顶头盔来,看着看着,他的嘴角漾出了笑意;最后,他笑嘻嘻地绕着博罗梅转了一圈,像是要从各个角度来欣赏这顶头盔似的。
这还不算,他又走近这位司库,伸手去摸摸这顶尖顶头盔上一个高低不平的地方。
“您这顶头盔可真出色,博罗梅兄弟,”他说。“您这是从哪买来的,亲爱的院长?”
戈朗弗洛没法回答,因为这时候有人正在给他戴上一副闪闪发亮的护胸甲,尽管这副护胸甲大得可以藏下法奈斯宫壁画上的赫拉克勒斯②,可敬的院长那层层叠叠垂下来的肥肉却给它卡得很难受。
“带子别扎得这么紧,见鬼!”戈朗弗洛喊道;“别用这么大的劲儿,我气也透不过来,话也说不出来了,松手,松手!”
“我想,您是在问尊敬的院长,”博罗梅说,“我的头盔是哪儿买的?”
“我问尊敬的院长而没有问您,”希科回答,“这是因为我想,在这个修院,正像在其他任何地方的修院一样,一切都是按院长的命令办事的。”
“当然,”戈朗弗洛说,“这儿的一切事情,都是按我的命令办的。您要问什么,亲爱的布里凯先生?”
“我问博罗梅兄弟,他是不是知道这顶头盔是哪儿买的。”
“尊敬的院长昨天买了一批兵器来武装咱们的修院,这就是其中的一件。”
“我买的?”戈朗弗洛问。
“大人该还记得,您吩咐我们带一些头盔和护胸甲回来,我们执行了大人的命令。”
“是这样,是这样,”戈朗弗洛说。
“活见鬼。”希科说,“我的头盔跟我这个主人真有点缘分,我亲手把它送到德·吉兹府邸以后,它又像条丢失的狗似的在这个雅各宾隐修院找到我了!”
这时,博罗梅兄弟做了个手势,队伍就排得整整齐齐,整个行列中没有一点儿声响。
希科坐在条长凳上,准备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