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看来你是得心应手的喽,你这个风流家伙!”
“瞧!就因为我爱女人,您就叫我风流家伙了。”
亨利叹了口气。
“你是说这女人的性格很阴郁?”
“至少照德·布夏日的说法是如此:我不认识她。”
“而要是你,尽管她生性忧郁,你还是能把她弄到手?”
“就是!只要从另一个极端去影响她就行了,性格不冷不热的女人才是真正叫我觉得难弄的,这种女人要求她的追求者既能讨得她的欢心,又严肃刻板,很少有人能把这两方面兼而有之的。德·布夏日遇到的是一个忧郁的女人,他的爱情是一种忧郁的爱情。”
“可怜的孩子!”国王说。
“您知道,陛下,”儒瓦约兹接着说,“一等到他对我吐露了真情,我就操心怎么给他治病了。”
“这就是说……”
“这就是说,现在治疗已经开始了。”
“他对那女人的爱恋已经减轻些了?”
“没有,陛下,不过他有了希望,相信那女人会爱他的。跟减轻人们的爱恋相比,这是治愈他们更有效的办法。所以,从今晚开始,他将不再陪着那女人叹长气,而要想尽一切办法使她开心,譬如说,今天晚上,我要给他的情妇派三十来个意大利乐师去,他们会在她的阳台下面尽情热闹一番的。”
“啐!”国王说,“太庸俗。”
“什么!太庸俗?派三十个举世无双的乐师太庸俗?”
“啊!当然,当初我爱上德·孔代夫人的时候,就决不会有人用音乐来给我消遣。”
“是的,不过您,陛下,您当时是爱上了。”
“爱得像个疯子,”国王说。
又听得一阵哼哼声,很像嘲讽的冷笑。
“您知道,陛下,那女人的情况全然不同,”儒瓦约兹一边说,一边企图看出打断他的话的古怪声响是打哪儿发出来的,但没有成功。“那女人完全相反,她淡漠得像一座雕像,冷得像一块冰。”
“你相信音乐会使冰块融化,雕像活跃起来吗?”
“正是这样。”
国王摇摇头。
“当然罗!我没说,”儒瓦约兹继续说,“琴弓一拉,那女人就会立刻投入德·布夏日的怀抱;不,可是她会有一个很强烈的印象,所有那些音乐都是为她而奏的。慢慢的,她就会习惯这些音乐会了,要是她习惯不了的话,嗯,咱们还可以叫人演戏,玩杂耍,变魔术,朗诵诗歌,赛马,总之把人世上所有那些荒唐玩意儿_全使出来;纵使这样还不能让她这位忧郁的美人快活起来,至少总能让德·布夏日快活起来吧。”
“但愿他如此,”亨利说;“不过,咱们把德·布夏日放一放吧,既然眼下离开巴黎对他来说是那么痛苦的事。对我来说,这个任务并非一定要他来完成;我希望你——平时出过那么多好主意的你,没有像他那样让自已成为美好激情的奴隶吧?”
“我!”儒瓦约兹喊了起来,“我这一生中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自由过呢。”
“好极了;那么,你没什么事要干?”
“完全没有,陛下。”
“不过,我还以为你爱着一个美人呢。”
“啊!是的,德·马延先生的情妇;一个曾经狂热地爱过我的女人。”
“嗯?”
“嗯,您想想吧,今晚上,当我对德·布夏日开导一番以后,就跟他分手,到她家里去了;由于我刚讲过一通长篇大论的道理,到她那儿时我的头脑还兴奋得很;我向您保证,陛下,我相信自己差不多像亨利一样爱得发狂;没想到我看到的她却是浑身战栗,神气惊惶。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我打扰什么人了;我想劝她放下心来,可没有用;我问她,她不回答;我要拥抱她,她转过头去;后来看到我皱了眉头,她就发脾气,站起身来;我俩吵了起来,她警告我说,以后我要上她那儿去的时候,她决不见我。”
“可怜的儒瓦约兹!”国王笑了,说,“你怎么办呢?”
“那还用说!陛下,我拿起我的长剑和披风,狠狠地说了声再会,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好样儿的!儒瓦约兹,你真有勇气!”国王说。
“特别是因为我好像听见那位可怜的姑娘在唉声叹气,我就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