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十月二十六。”
“嗯?”
“嗯,十月二十六,我租您的客栈。”
“全部包下?”
“全部包下。我想让几个同乡出乎意外地吃一惊,他们是军官,至少大部分是军人,到巴黎来寻出路;从今天起,他们就会接到住到您店里的通知。”
“既然您要让他们出乎意外地吃一惊,怎么又能通知他们呢?”富尔尼雄太太冒失地问。
“啊!”队长回答,显然对她问的这句话有点生气,“啊!要是您非常好奇或者嘴巴不紧,好家伙!”
“不,不,先生。”吓了一跳的富尔尼雄太太赶紧说。
富尔尼雄一直在听着;听到“军官”或者“军人”这几个字,不禁心花怒放。
他跑上来,喊道:
“先生,您就是这儿的主人,这个店对您唯命是从,而且没问题,我的老天!您的每一位朋友都是最受欢迎的客人。”
“我没说过他们是我的朋友,老弟,”队长傲慢地说;“我只说过是我的同乡。”
“对,对,老爷的同乡;是我弄错了。”
富尔尼雄太太愠怒地车转身去,爱情的玫瑰花一下子变成了由戟组成的荆棘丛。
“你们招呼他们吃饭,”队长接着说。
“好。”
“如果我没给他们另外安排住宿,有需要的话,你们就招呼他们住在这儿。”
“好极了。”
“一句话,你们一切听他们吩咐,什么也别问。”
“准定。”
“这儿是三十利弗尔定金。”
“这事讲定了,大人;您的同乡会受到像国王一样的招待,要是您愿意亲自尝一点葡萄酒……”
“我从来不喝酒,谢谢。”
队长走到窗口,喊了一声牵着马的马弁。
这当儿,富尔尼雄老板想到一件事。
“大人,”他说(从接过如此慷慨地预付的三个皮斯托尔(法国古代货币名,相当于十个利弗尔。)以后,富尔尼雄老板就称呼那陌生人为大人了),“大人,我怎么认出这些先生呢?”
“真的,好家伙!我忘了;请给我蜡块、纸张和一盏灯。”
富尔尼雄太太把这些东西拿来。
队长把戴在左手手指上的一只戒指的宝石按在融化了的蜡块上。
“瞧,”他说,“你们看到这图画吗?”
“一个美丽的女人,很清楚。”
“对,这是克娄巴特拉(克娄巴特拉(前69—前30):埃及托勒密王朝的末代女王,以美貌著称。),是这样,我的每个同乡都会给您看一个同样的印记,你们就招待有这种印记的人;就这么一言为定。好吗?”
“他们待多久?”
“我还不知道;这一点,你们以后还会接到我的命令的。”
“我们等候您的命令。”
英俊的队长走下楼去,骑上马,随即纵马奔去。
等他离去后,富尔尼雄夫妇收好那三十利弗尔的定金,老板满心欢喜,不住嘴地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