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穿着一副华丽的护胸甲,做工极其精美,简直叫人会相信这是本弗尼托·切利尼亲手制作的。不过,因为这副护胸甲的式样有点过时了,这种华丽赢得的不是赞美而是讪笑。
穿着这副护胸甲的人,他浑身上下的打扮,确实再没有一处地方能跟这件招眼的胸甲的几乎是皇家气派的华美相称的了。
紧跟在后的第二个人,带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胖墩墩的跟班。主人又瘦又黑,活像是堂·吉诃德的先驱,而跟班也可以说是桑科的先驱。
第三个过来的,怀里抱着一个十个月的婴儿,后面跟着一个女人,两手紧紧拽住他的腰带,另外还有两个孩子,一个四岁,一个五岁,紧紧拉着那女人的裙子。
第四个,一瘸一拐地走了上来,腰间挂着一柄长剑。
未了一个殿后的是个风度翩翩的年轻人,骑着一匹黑马,身上满是尘土,但看得出是匹名种马。
跟其他的人一比,他就像个君王。
这个年轻人为了不超过同伴们,只得执辔缓行,而且,说不定他心底里也并不乐意离他们太近,所以在老百姓筑成的人墙尽头逗留了片刻。
就在这一刻,感到有人拉他的剑鞘,他身子朝后倾侧了一下。
拉他剑鞘来引起他注意的是个黑头发的年轻人,目光炯炯有神,个子不高,身材纤细优雅,双手戴着手套。
〃有何贵干,先生?”我们的骑士问。
〃先生,请您帮个忙。” ,
“请说吧,不过,请快点说。您看到的,他们在等我呢。’
“我要进城,先生,需要马上进城,您懂吗?…您呢,只有一个人,需要一个跟您的风采相称的年轻侍从。”
“嗯?”
“嗯!咱俩有来有往,您帮我进城,我给您当侍从。’
“谢谢,”骑士说,“可是我并不想要任何人来侍候我。”
“连我也不要?”年轻人问,脸上的笑容是那么奇怪,骑士觉得他原想用来把自己的心包起来的那层冰融化了。
“我的意思是说,我没有能力让人侍候我。”
“是的,我知道您并不阔绰,埃尔诺通·德·卡曼日先生。”年轻的侍从说。 …
骑士哆嗦了一下,不过,那小伙子没去注意这一下哆嗦,继续说下去:
“因而我们不谈工资,相反地,如果您同意我的要求,接受报酬的将是您,酬金要比您为我做的事高出一百倍,所以,您就让我侍候您吧,我请求您,要知道,这请求您的人有时是发号施令的。”
年轻人握了一下他的手,对一个侍从来说这是个过分亲昵的表示,随后他转过身来,面对我们前面已经提到过的那队骑士,
“我要进城,”他说,“这是最要紧的,至于您,梅纳维尔,不管用什么办法,您也得进城。”
“您就是过去了,事情也不算成功,”绅士回答说,“还得他看见您。”
“哦!您放心,既然我能过这道城门,他就会看见我。”
“别忘了约定的记号。”
“两个手指按在嘴唇上,对不对?’
“对,现在让天主保佑您吧!”
“好吧!”黑马的主人说,“侍从先生,我们算定下来了吗?”
“我来了,主人,”年轻人回答。
说着,他轻捷地纵身上马,他的伙伴等他在身后坐定,就策马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