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诺通点了点头,转身往圣安托万区而去。
他甚至不用问讯,就毫不费力地找到了贝尔一埃斯巴别墅,它就在雅各宾隐修院过去不远。
他拉铃,门开了。
“请进,”有人对他说。
他正进去,门又在他身后关上。
让他进来以后.那人仿佛是在等他说口令;可是,因为他只顾向四周瞧着,那人就问他想干什么。
“我想跟公爵夫人说话,”年轻人说。
“您为什么要到贝尔…埃斯巴来找公爵夫人?”那仆人问。
“因为,”埃尔诺通回答,“吉兹府上的看门人让我上这儿来。”
“公爵夫人不在巴黎,更不在贝尔…埃斯巴,”仆人说。
“既然这样,”埃尔诺通说,“那我改日再把德·马延公爵先生的信送给她吧。”
“送给她,送给公爵夫人?”
“送给公爵夫人。”
“德·马延公爵先生的信?”
“对。”
仆人想了一会儿。
“先生,”他说,“我作不了主,不能回答您;我的一位上司在这儿,我得去问问他。请您稍等一下。”
“待在这儿的人可真给服侍得周到,见鬼!”埃尔诺通说。“等级那么多,命令那么严。办事又那么准确!当然,这都是些危险人物,所以他们老觉得要提防别人。进德·吉兹兄弟的府邸比进卢佛宫还难,难得多;我倒开始觉着,我效劳的不是法兰西真正的国王。”
他往四下里瞧着:庭院冷落;但马厩所有的门全打开着,好像单等着一队骑兵来宿营。
那个仆人回来,打断了埃尔诺通的观察;他还带来另一个仆人。
“请您把马给我,先生,跟我的同事进去,”他说;“您将碰到的人,可以比我回答得好得多。”
埃尔诺通跟在这个仆人后面,在一间类似候见室的房间里等了一会儿,随即有个用人出来传话,领他进到一个相邻的小客厅里,一个里然漂亮但又朴素的女人正在那儿绣花。
她的背朝着埃尔诺通。
“德·马延先生派来的骑士到,夫人,”穿号衣的仆人说。
她动了一下。
埃尔诺通惊讶得叫出声来。
“您,夫人!”他喊道,认出这位夫人就是那个青年侍从,同时也是驮轿里的那个陌生夫人,现在她是第三种模样了。
“您!”这位夫人也喊出声来,手里的刺绣掉在地上,望着埃尔诺通。
接着,她对穿号衣的仆人做个手势。
“退下,”她说。
“您是在德·蒙庞西埃公爵夫人家的,夫人?”埃尔诺通诧异地问。
“是的,”陌生女人说;“您呢,先生,您怎么会到这儿来给德·马延先生送信的?”
“由于出现了一些我不曾料到的情况,而这些情况说起来话就长了,”埃尔诺通极其审慎地说。
“噢!你的确嘴很紧,先生,”夫人笑吟吟地接着说。
“有必要的时候,确实如此,夫人。”
“可我看不出这儿有什么必要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