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
连希第一个开嗓之后,朝中年轻一代官员纷纷站出来高呼陛下圣明。林楚楚冷眼旁观着,看着为数不多,但位高权重的几位老臣,心中若有所思。年前闹的那场逼宫。表面上新旧两党的斗争以皇帝保住皇位胜利。实则危机潜伏于表面之下。若不然,今日不会让一个言官出头。指着徐清疏罪名的时候,有一项与民争利,若是京城老人,但凡熟悉一些的都会知道,徐疏清的生意买卖有多半都跟她搅在一起。今日是梁凤芜手腕强横地把事情解决了。若不然,徐疏清下狱慢慢审理,迟早会有罪名攀咬到她头上。现在梁凤芜新帝登基不久,江山百废待兴,林楚楚阎永铮两口子,处处都有用得到的地方。且一家人感情也好。若是来日呢?皇位向来是天底下最大的变数,多干净的人心沾上去都会变得漆黑。今日若有罪名,就算不被治理,那也是给将来埋下的隐患。“黄大人。”
三朝的时候,林楚楚走到了黄科身后,阴恻恻开口。那位黄科冒着大不韪的风险,只为了给自己挣个前程,能在陛下跟前得一个露脸的机会。可如今他的种种准备全砸了。身后凉薄的声音刚起,回过头,就见皇帝亲妹长宁公主冷飕飕地看着他。“属下,见过长宁、长宁公主殿下!”
“你刚才所言,说荀将军投敌匈奴,你可是掌握了什么证据吗?”
林楚楚的脸上无悲无喜,泯然地看着黄科,公主威仪尽显。“我、我……”这位公主的手腕,满朝皆知,黄科嗓子抖动地道:“属下并没有证据,只是推断,但荀将军确实未于朝廷联系……”“只是推断?”
林楚楚笑笑,嘴角极度危险,“黄大人,本宫跟你说句好话,以后不管上奏弹劾还是阴谋暗害,都要记得打蛇打七寸。”
“仅凭一个推断害不了人的。”
她走到黄科前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不知道吧,不光火器是荀将军长子研制出来的,她的妻子……”“她的妻子怎么了……”荀崇山的妻子不就是个好拿捏的下九流商户么。“听说过豫州知府徐文清吗?”
黄科怔住,豫州知府以文臣只身,死守豫州,带领守城三千将士与匈奴人死战一处,听说人死的时候,从尸体上拔下来一百多箭。是真真正正的万箭穿心。林楚楚瞧他蜡黄的脸呆愣住,冷肃道:“你口里那个与民争利,经商做买卖的荀夫人徐文清,就是他的妹妹。”
“黄大人,下次咬人之前先琢磨一下别人的底细,也掂量掂量自己的牙口。”
别咬人不成崩光了牙。林楚楚回到户部没多久,梁凤芜变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一屁股蹲砸在凳子上,“老子在西北打了一辈子仗,我爹在西北打了一辈子仗。”
“这帮文臣言官,仅凭莫须有的猜测就妄图想给前方浴血卖命的将士定罪!”
“是新朝刚起,新旧两党注定要有冲突,可总要分个轻重缓急!”
“分个事情,国防大事岂容党争染指!”
梁凤芜越说越气,手哆嗦着,拿着茶碗几乎下一秒就能摔出来。户部正堂,人都有颜色地撤了出去。林楚楚看着他,“大哥,只因为黄科的事你就这么生气吗?”
“光是一个黄科我能这么生气吗?”
梁凤芜道:“他代表的是谁,他背后站着的是谁?”
“年前朕的案头摆了一堆,说朕任人唯亲……”那茶碗到底还是摔了出去,梁凤芜胸膛起伏,骂了一句脏话,“踏马的,如此战争之时,朕不提拔武将,不提拔从京城来的武将,难道推他们这些抓鸡都费劲的文臣去打仗吗?”
宫里都是人精。万岁爷在户部大堂发了好大火气的事,不消片刻就传到朝廷官员耳朵里。文臣武将。新旧两党的争执,一时半会结束不了。荀崇山长子被年仅十三岁就被封侯,这是大昭开国以来从没有过的。不光是大昭,历朝历代都没有这样的先例。儿子的爵位比老子的军衔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