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
苏了桃被问住了,她伸手一摸,不自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不知道。”声音中带着慌乱。
她猛然抬眼,看向对面好友,似乎比她更加疑惑不解。
与好友告别后,苏了桃回了暂居的公寓。
夜晚,她做了好长一个梦。
梦中,有看不清眉眼的少年帝王。
他长身玉立,撑伞与她行过太液湖,那时盛夏,满湖芙蕖,阵阵清香。
可梦醒了。
苏了桃忘记了那个少年。
她忘记与他一同漫步过的青石街道,忘记他曾经为她写的婚书,忘记他捧出的真心与恨意……
重要的是,她忘记他那双会流泪的眼睛。
她醒来后,再难入眠。
悲伤无限放大,她的泪水浸湿白枕,晕开一团。
苏了桃开始整夜难眠,药从一颗加到一把。
忘记的,想兜兜转转开始寻找,却始终毫无头绪。
生活失去期待,活着变得如此痛苦。
苏了桃已经许久不愿出门,她抱着靠枕缩在沙发一角,面前,充当背景音的大屏电视上,正放着公益广告。
苏了桃迫切地想找些事做。
她赤足蹦下沙发,把衣服全收拾出来,打算一起打包寄去山区。
收拾中,只在咖啡厅里,穿过一次的旧大衣中,飘落出一张纸。
苏了桃疑惑,并没有见过这张纸,她伸手捡起。
纸上裱着一枝干花,带着一点红。
红色沁透了纸的脉络,圆点向外延伸,开出张牙舞爪的模样。
苏了桃摩挲过那滴红色,是干涸的血迹。
反应过来这是血后,她的心脏被细针扎穿般,传来密密麻麻的绵痛,让她直不起身。
古朴的纸上,只有七个字。
——苏了桃,长命百岁。
不对。
不对!
她眉眼慌乱。
怎么会是她的名字。
哪怕不再记得,她也能感觉到,不应该是这几个字。
不应该是她的名字!
她急切地翻过背面,却再没有别的话语。
尘封的记忆破土一瞬,如洪水般将她淹没,让人窒息。
走马观灯的记忆袭来,压得人喘不过气。记忆尽头,是少年极其冷漠的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