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个人不在屋内歇息,睡在临时建搭的兵垒里,保持两人警戒,彻夜提防。屋两侧皆设了陷坑和障碍,袭击的人非从前后接近不可,即使飞渡人屋,屋内也无人在内,白费工夫。
袭击的人有多少,黑夜中无法估计,反正人数不少,只有两三个人,能接近兵垒十步内,其他的人皆被阻在十余步外,被大型的暗器击中不少人,难越雷池只好潮水般迟走,死伤的人皆带走了,没留下活口。
接到前来声援的罗远千手灵官的人纷纷向他道谢。他概略地将受到袭击的经过说了,损失的情形他并不知道,猜想一剑愁那些人,可能凶多吉少。
“白天我就有对方可能蠢动的预感,所以我重施金刚禅寺投宿故技,不在房中睡觉,在两座街舍的屋顶衔接,躲在瓦拢间露宿,果然不幸而料中。”他显得愤感,虎目中杀机怒涌:“我怎么也没想到,摄魂天魔会是武道门的杂碎。老实说,以武道门这几年的表现,可说誉多于毁,大多数江湖朋友把他们看英雄好汉,我也对他们颇有好感。经过这次事故,我必须改变态度。哼?是他们找上我的,我有权向他们讨公道。”
“老弟,冷静些……”千手灵官婉言相劝。
“我能冷静?”他一拳捣在八仙上卜.桌上茶杯乱跳,“当初我击溃他们擒走飞天蜈蚣,那也是他们不问情由主动向我功击的。今晚他们居然向所有的人下毒手,这比强盗更恶劣百倍。被杀死的人,虽然与我无亲无故,但我是他们主要的搏杀目标,我是受害人之一,即使我放弃报复,他们肯放过我吗?”
“这……”
“你希望我逃走,逃到海角天涯躲过避灾:不,我和他们没完没了。”
“我不是劝你逃避,而是觉得此事大有可疑。”千手灵官苦笑:“我经过多方打听,确知武道门的人,迄今还没在瑞云谷现身。摄魂天魔被爪牙称为军师,武道门绝对没有称为军师职称的人,怎么想怎么猜,也无法把老凶魔与武道门扯在一起。而我所获的消息中,老凶魔这些人,分为数批之多,彼此之间却不相往来。他们的目标不在你,而在苏若男这位不为人知的小姑娘,很可能想从她身上换取飞天蜈蚣和飞虎。”
“那就更明白表示,老凶魔是武道门的人了,换回他们的两员大将,当然得全力以赴。”罗远己先人为主,不接受千手灵官的解释:“哼,我会设法弄到他们的主要人物,追出他们的根底,揪出他们的首脑的,他们已经惹火我了,我要把老凶魔追得上天人地。”
“何不从长计议……”
他哼了一声,气冲冲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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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天一亮,劫后余生者匆匆离去,走的路是随州,不再前往瑞云谷夺金了。武道门既然一反往例,大开杀戒清除前来夺金的人,谁还敢再冒送命的危险,继续准备在老虎嘴旁拔毛?黑吃黑的希望已绝,不走才是大蠢驴呢!
鬼怕恶人蛇怕赶;武道门一反往例大开杀戒,真吓坏了不少人。
罗远不死心,留心勘查线索。
昨晚仅在集中的民宅内,寄宿的人死掉三分之二。仅罗远所住的小店与左右邻,就留下十三具尸体,有一大半是在梦中被杀的。
找出不少遗落的暗器,却没发现那种用弩筒发射的牛毛毒针。
他捡回那张小圆桌,上面留下七种暗器,共有十八枚之多,镖、刀、袖箭、三棱针……一应俱全,就是没留下牛毛毒针。
他找到仍在右邻寄宿的苏若男。苏姑娘仍然用怪怪的眼神瞪他,但已没有愤恨的神情,却也不怎么友好,躺在床上不向他道谢。
苏若男身旁的六位随从死了两个,都是被暗器击毙的。她共中了两枚毒针,但不是牛毛毒针,而是长有四寸的花蕊针,尾端的针孔可穿定向丝穗,形如花蕊,优点是可以用手指弹射,缺点是只能直线飞行。由于有丝穗定向,所以易被对手发现而能及时闪避。
伺候苏若男的女随从,似已知道他要知道些甚么,友好地含笑将两枚毒针递到他手中。
“是一个女蒙面人发射的,用的手法是满天花雨。”女随从加以说明:“爷台昨晚如果晚到一步,我家小姐必定落在他们手中了……”
“她死不了。”他截断女随从的话,将针丢在桌上神情不友好:“只要你们把飞天蜈蚣和飞虎交给他们,便可平安无事了,其他被波及枉死的人,可就没有你们幸运啦,”
“爷台…”
“你们最好赶快和你们的人会合,他们是不会甘心放弃的。”他掉头便走:“昨晚老凶魔居然不亲自出马,委实令人莫测高深,我得去找他们的踪迹,你们只能自求多福了。”
家家闭户,人心惶惶。
已经完成编组的壮勇,吓得再次收起刀枪,不敢再扬言驱逐外来的暴客,连在外走动的勇气也消失了。这些村集的好勇斗狠子弟们,真正看到死人,而且是许多死人,胆都快被吓破了。如果集场的子弟被杀掉一二十个人,那会是何种情景?
小街冷清清,只有他一个人走动,任何人皆可看出,他正在火头上,虽则他身上没佩有刀剑,仍可感觉出他是危险人物,谁要是撩拨挑衅,将成为一头发威的猛兽,所以见好离开他远一点。
小店昨晚遭了无妄之灾,毁了一间客房,破了几处屋顶,死了七名寄宿的旅客,店东叫苦连天。好在有五湖游龙出面,出钱出力打点,请人将死者抬至后山草草安葬,集内的保正甲首不敢出面干预。
死者中有一剑愁和追风快刀,那姓孙姓李的两个人不在内,被蒙面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