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蛛女大以为然,道:“骂得对,他一点也不后悔昔年的恶行,真真该死!”
方锡道:“我却在想他何以苦苦跟踪咱们?此举有什么用心?”
梁奉道:“我要瞧瞧你们找得到找不到朱公明,这头老狐狸一日在世,你们就一日寝食不安。如若你们找到了他,我好歹也助他一臂之力,让他突围逃走。”
薛陵道:“想不到你还是有点点义气之人。”
齐茵道:“这等凶毒卑鄙之徒,怎会有义气可言?”
方锡接口道:“我明白了,他坚信只要朱公明一日不死,你们就一日无暇找他。所以这一次咱们出发之时,一放出风声,他就赶快冒险跟踪查看。他未免太自恃他的易容之术了,以为我们瞧不破呢!唉!现在我们才明白何以纪姑娘要咱们故意露出风声,敢情正是诱他入网之计,真是妙绝人寰,教人不能不五体投地的佩服。”
齐茵冷冷道:“梁奉,你还有遗言没有?”
梁奉四肢一挺,方知大筋皆断,无法移动,际此生死关头,饶他一生如何凶恶,也不由得魂飞魄散,道:“我的儿子……请告诉他……我是死在你们手中……”
他忽然精神一振,道:“我的儿子住在成都,他日后必能为我报仇雪恨。”
薛陵冷笑道:“我们难道被你这一唬,就骇得不敢杀死你不成?”
梁奉居然精神奕奕,冷笑一声,道:“你们以为我虚声恫吓么?真真可笑,我若。夯有八成把握,何必先说出来,让你们有了提防?”
他一面说,一面大动脑筋。原来他适才意志崩溃之时,本想求他们不要祸延后代。
但突然间记起了一个消息,那就是他躲匿隐迹前夕,接到一个消息,那便是他的手下发现了一个姓梁名学宾之人的踪迹。
这梁学宾即是齐大娘舍命报恩的梁家的独生儿子,现下潜居于成都城中。
由于金浮图之钥是在梁家手中,所以梁奉从未放松过梁家,一直派出无数眼线查访。
现在他突然想到,假如使齐茵去杀死梁学宾,而这人正是她母亲舍生保存之人,待她明白了真相之后,那种尴尬痛苦,定必无法形容。
目下正好诈称是他的儿子,好让齐茵他们斩草除根之时,误杀了他。
他精神一振,登时恢复凶狡之性,迅快一想,便又知道以薛、齐这等人,未必狠毒得生出斩草除根之心,除非是有别的原因,足以打动他们非出手不可。
方锡道:“你到底可有遗言没有?别扯到旁的事情上。”
梁奉勃然作色,厉声道:“什么?你也以为我的儿子不能替我报仇么?哼!哼!我已差人送了一封书信,说明我如若一个月之内不返,便是遭了你们毒手,要他好好的修习朱公明指点的『无敌佛刀』,只要炼成这一宗绝艺,何愁不能杀尽你们,报了今日之仇?”
众人都听朱公明说过这宗武功的名称和内容,不觉耸动。方锡道:“无敌佛刀是怎样的功夫?”
他故意询问,以便察看此事是真是假?
梁奉听朱公明谈论过,焉能不懂,当下道:“这一宗神功秘艺系由天痴翁的盘古刀法,加上圆树大师的般若锋融合而成。你们听过这两人的名头没有?”
但见众人都点点头,他这才得意地大笑数声,道:“这就是了,这两位前辈宗师辈创的绝学,岂是你们所能抗拒?我还记得克定修习这一宗秘艺之时,第一招称为『开天辟地』,刀势之奇奥,不必说了。更骇人的是他刀锋似是吐出冷气寒光,极是森厉迫人。据说炼得成功的话:这一股从刀上透出的般若锋神功,能使任何敌人弃械等死,不敢抗拒。”
他话中提及“克定”的这个名字,别人以为是他儿子之名,其实却是梁学宾最近才改的名字。
至于他述说的秘艺威力,乃是听朱公明讲究过,因而得知。其实那一招“开天辟地”是怎样的手法诀窍,他全然不知。
齐、薛等人却听得深信不疑,这是因为他们本身的武功已入一流高手境界,是以一听便知的确是刀术中至高至强的境界。
薛陵道:“你儿子未必就像你这般不分正邪善恶,不明是非曲直。是以他纵然炼成了无敌佛刀,亦不一定会找我们报仇。”
梁奉厉声狂笑,道:“你们一百个放心,我的儿子虽然外表十分文弱,又是举人身份。
但虎父焉有犬子?死在他手底之人,少说也有一百人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