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各国的运动团,说了勉励的一番致辞后,皇帝在镜头前一如既往的淡定,却在离开主席台和镜头后,露出了心事忡忡的表情。
皇后在消化完儿子喜欢宗姬的事情后,终于是把这件事告诉了皇帝,老夫老妻一起来分享一下这酸爽的感觉。
而皇帝虽然心理承受能力比皇后强,但听了这种事情,也高兴不到哪儿去啊。
闷了几天,他还是决定把这个一贯省心的儿子叫到面前来垂问几句。
垂拱殿里,刚刚从体育开幕式上回来的皇帝,换下身上的皮弁服,背对着赵宣,不动声色地道:“你……和那个宗室女,是怎么回事?”
皇帝知情,这比赵宣预想的来的早,但却并非毫无准备。在决定要坦然面对自己的心时,他就已经把各种应对的可能性都想好了。
他和皇帝的感情,其实是比和皇后感情要更深一些的,这件事,本不应该瞒着他。但考虑到朝贡期,总不能影响父亲的心情,只能作罢。
既然现在,父皇已经知道了,那么他也不打算避讳:“父亲,我是属意于她的,也希望能够获得家族的认同。”
“你一向是个很有主意,也很明理的孩子,因此比起你姐姐,对于你,我一向更放心。”皇帝叹了口气,然而接下来,便有些沉郁:“我和你母后并非食古不化之人,但我们接受,不代表宗法能认可。颂之,你要面对的,是一场风暴啊。而朕虽然想为你遮挡,却也力不从心。”
毕竟,如今的皇权不是一千年前了,鱼和熊掌无法兼得,想要保持帝国的政权和长治,就注定要牺牲部分皇权,这已经不是天子说一句话,就可以一定乾坤的时代了。
赵宣明白父皇的隐忧,如何争取宗族老人的认同,如何不因此动摇他身为储君的正统性和权力的根基——他对感情的坚持确确实实是在走一条钢丝。
“父皇,只要您和母后没有因此芥蒂,一切的困难,我都会想办法去克服。”在皇帝面前,赵宣褪去了作为储君时的强势姿态,乖巧道:“对于我和她的事情,我想过很多,也有了解决的思路。”
宗法的势力庞大,却也并非无解。
他们,也可以借用更加庞大的力量,去对抗庞大。
见一贯有主见的儿子已经铁了心,皇帝知道,想劝也是浪费时间了。他叹了口气,问道:“什么思路,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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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柔公主这两天身上各种重担好不容易卸下了,便听说皇帝约谈了太子,虽然只是在垂拱殿,但是据垂拱殿官事厅的人说,那架势比较像是诫勉谈话,于是她又提起了一颗心。
等到赵宣晚上回到绿岛行宫,长柔公主便也登门造访。
这一访,竟然访出了一颗大地雷。
“你竟然,直接对母后坦白了?而且这么说……父皇的态度,还是站你这边的……还好,还好。”
只要父母没有强烈反对,这件事情就有坚持下去的余地。其实对孩子来说,有时候双亲一句话,就是精神上的支柱了。
想来也是,父皇的性格其实也挺护短的。也许他本心里,对这桩事不那么赞成,但宗亲们要是反对,他自然而然就站到儿子这一边了。
赵宣的反应倒是平静如常:“今天我已经和父皇谈过了,本来是想等朝贡期结束,再对宗室说明白。既然现在,父皇母后的态度都已明了,我想试探一下宗室的态度,以决定下一步。”
要是宗室们反应太激烈,他就不能硬碰硬——计划总是要建立在目标人物的反应之上的。
男人和女人做事的步调总还是不太一样,长柔公主也只能跟着问道:“你想怎么试探?”
“四月二十日。”
长柔公主一瞬间明白了:“朝贡国酒会?”
在四月中下旬时,宗主国便会在国宴中心顶层,举办朝贡国酒会。这之前,四月一日(朝贡礼头一天)会由皇帝出面宴请国宾,但二十日的这一场,则是整个十年朝贡仪式快要结束的前夕,于是太子再次出面宴请,大家说些增进感情的话,气氛也相对轻松很多。
如果是在这样的场合下,把人带到宴会上,但先不说明意图——倒确实是个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