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天旋地转,我的身子晃了晃,却仍旧不肯让司徒佑宁来扶我。
“我可以。”我咬牙,靠着扶墙强行稳住自己的身体。
等到视线再度清晰,才勉强能迈动脚步。
“老师……”我开口,声音干涩,“我以后会还你床单钱。”
我伛偻着身子,勉强扶着墙朝外面走。
脸朝下,入眼的全是暗白色的瓷砖,看不到司徒佑宁的表情。
缓慢又艰难地走了几步之后,才听到他幽幽地说了一句:“苏米,你以后,可不可以不叫我‘老师’?”
我脚下顿了一下。
“老师永远都是老师,我很开心,有你这样的好老师。”我把“老师”两个字,咬得极重。
“可是……我不想只做你的‘老师’!”司徒佑宁以少有的急切语气开口。
我身子一颤,在感情的世界里,如果不能给对方未来,就果断不要给他希望。
我扶着墙,艰难地转过身子,慢慢地把腰直起到自己能承受的罪直角度,体力几乎被耗尽了,现在,我只觉得自己气息好短,体内严重缺氧。
“老师……我有男朋友……不,是未婚夫了。”我冲他勾起一抹笑容。
“洛云川吗?你们已经分手了。”他的目光落在我空荡荡的右手上。
那里,曾经佩戴者一颗全世界最璀璨的钻戒!
我心里很难受,脸上却依旧保持微笑,努力假装出轻松的样子:“你是说我的订婚戒指吗?老师,你误会了。我不久前洗手时,把戒指弄丢了,我未婚夫说,丢了就丢了好了,改天,再送我一颗更大钻石的戒指。”
司徒佑宁眼中的光迅速熄灭,全身僵直地站着,久久都没有说话。
其实,我本来无须如此直白得回绝他,有些话,可以说得更婉转一些。
可是,我怕呀!
我真怕自己会跟别的男人,传出什么绯闻。
如果洛云川听到这些,一定会认为我是个水性杨花、耐不住寂寞的贱女人吧?!
我对司徒佑宁微微颔首,伛偻着身子,继续往前走。
“你烧得厉害,现在的身体状态,不适合走路。不如,就在……‘老师’的宿舍休息一下吧?”司徒佑宁再开口,声音明显在发颤。
他能自称“老师”,我真得感觉很安慰。
我挥挥手,说:“不用了,谢谢‘老师’。”
我希望,洛云川不在海城的这一段时间内,我能变成一个“干净”的女人!
现在,齐阳的案子也破了,我再也没有要留在红夜的理由。
过几天,我会亲自去红夜递辞职信。
终于可以离开了!
我心里忽然感觉轻松了一些,如果洛云川知道我离开红夜,会开心吧?!
扶着教职工宿舍的楼道墙壁,我艰难地往前走。
姨妈痛加上大量饮酒和高烧,即便我再怎么咬牙强撑,也终究是难以为继。
两条腿越来越沉,越来越软,肚子里,像是有一台绞肉机在工作,疼得满头冒汗。
司徒佑宁一直担心地跟在我身边,几次想要扶我,都被我拒绝了。
“苏米,你……”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最后却没说,只是继续固执地走在我身旁。
我现在已经很没有力气了,还是忍不住想驱逐他。
司徒佑宁说:“苏米,这路是你家的吗?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你凭什么赶我走?”
晕,好有道理!
我们俩就这样,一个满脸痛苦地伛偻前行,一个一脸担忧地步步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