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这顿饭的起因,是宋作良对梁家迟迟不定下婚期颇有微词。
梁穆与梁茗贻商量,决定正式与他们说清楚。
宋别韵自那次画展之后,便与梁穆再没联系。
表面夫妻连面子上的敷衍也不做了,宋别韵全当如了他的意,只谈两家公司层面的合作,私下各过各的。
点好菜,梁穆没要酒。
宋作良脸上不太好看,“怎么?不陪我喝两杯了?”
梁穆笑笑,为宋作良斟上酒,“宋伯,我有件重要的事想说。”
宋作良看了眼梁茗贻,梁茗贻并没接他的目光。
“什么事,你说吧。”
“我要退婚。”
瓷勺“咣当”落在了瓷碗里,宋别韵睁大眼,讶然地看着梁穆。
宋母余丹红丢下筷子,宋作良更是浓眉横立,看着正端杯喝茶的梁茗贻,说:“梁少,这是什么意思?”
梁穆欠身说:“对不起,这几个月相处,我觉得跟宋小姐性格不合适,我们这桩婚事,就算了吧,以后生意上,我们依然是密切的合作伙伴。”
联姻这层关系在不在,合作上可是有很大差别的。
宋作良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梁董,”余丹红把脸转向一直沉默的梁茗贻,“订婚宴可都办了,这样退婚,对我们两家影响可是很大的。”
梁茗贻放下杯子,明眸微眨,说:“孩子们不愿意结了,咱们也不能硬把他们往一块凑,孩子的幸福总是比生意重要的。”
这话意思是儿子不愿意了,她这母亲也不会坚持这场利益交换,什么损失都愿意为儿子担。
宋作良见梁茗贻也是这个态度,一时怒不可遏,“梁茗贻,你们太欺负人了。”
他干直呼梁茗贻的名字,梁穆马上冷了脸,掀了面前的碗盘,站起身,“您注意言辞,别吓着我妈。”
宋作良也站起身,“梁穆,你以为你是谁,订了婚还跟那什么模特不清不楚,你这么个德行,别韵还愿意嫁你,你不好好珍惜,倒先来跟我们退婚,我还不想嫁女儿了呢!”
梁茗贻听了这话,也来了气,要与他辩,梁穆立即拉住她手,把她护在身后。
宋别韵这时突然开口,对梁穆说,“你就因为我请严小姐来看画展,就这样针对我吗?”
梁穆看她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楚楚可怜,叫人心痛不已呀。
但梁穆冷然说:“宋小姐,有些话,我不在你爸妈面前挑明,已经是仁至义尽,你自己心里得清楚。”
宋别韵噤了声,她不知道梁穆知道了什么。
但宋作良听女儿被这样说,一下激动起来,“你什么意思,你话说清楚了,怎么我女儿还做什么事对不起你了?我们宋家坦坦荡荡,不像你们,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爸还在牢里,你也不会是什么好……”
“住口!”梁穆怒吼了一声,震得宋作良手抖了一下。
整个包房都安静了。
梁茗贻重重把茶杯按在桌面上,眼神发冷,起身道:“宋作良,我儿子的好坏,还容不得你说半个字的。我看这婚退得挺好,干脆生意也不必做了,你自去找上下梁都正的人合作吧。”
宋作良血气上头,话赶话说到这份上了,现在回过神,他拿人丈夫入狱的事攻击这对母子,实在非常低劣,叫人知道了,他生意场上的口碑都堪忧。
自知话说得过头了,但此时也放不下脸面去回环几句,只能僵在那里。
倒是余丹红,马上上前揽梁茗贻的胳膊,“老宋就是嘴不把门,喝两杯就上头了,茗贻,别跟酒鬼一般见识。”
梁茗贻抬手,抽出自己的胳膊。
她一眼都不想瞧姓宋的这家人,拉着梁穆要走。
而梁穆此时却不想走了。
他叫服务员过来,打开包房里的电视。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U盘,他会得到这个东西,也是个很戏剧的事。
两个星期前,齐轩泽跟他说有个流量小生的经纪人,弯了几层关系,联系过来,说那流量小生想私下与梁穆见个面。
一般这种事,齐轩泽都会帮他直接拒了,但那经纪人说,是有关宋小姐的事,齐轩泽才来问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