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听见了。”甘娜虚弱地吐字。
云重紫回身望了眼屋里,叹道:“你何等聪明,又怎么不知道关王爷是故意的,有些话我听过就忘了,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说完她就要走,甘娜猛地抓住她身上的葛纱,一字一顿道:“他是认真的。”
云重紫仰天长叹,这个女人真是不上道,“我也是认真的。”
她真的是非常认真地当今晚上的事是一场梦,听到了什么做过了什么,一觉醒来就忘记了。
她不过是受了点伤,这些人至于一个劲地对她说好听的嘛。
是该醒醒了,云重紫决定明天弄几包清醒茶来送给他俩喝一喝,省得犯糊涂。
关安哲听到云重紫走远,才慵懒地开口道:“进来吧。”
甘娜推门走进来,软软糯糯的声音里颇为哀怨:“王爷……”
“知道错了吗?”关安哲恢复以往的冷酷。
“瑛儿不知。”甘娜抬袖擦了擦眼泪,“我不过是想让王爷赢得比赛,才出手的。”
关安哲的蓝眸危险地半眯起来,“瑛儿,你拿本王当几岁的孩童吗?别忘了你此次前来,你父王交代给你的任务,你少放点心思在本王身上,没用的。”
这话说得已经很明白了,他连冷眼都懒得赏赐给地上的人,甘娜一急上前抱住了他的大腿,“王爷,你明知道我对你一片真心。”
“瑛儿,你这话说了五年了,你见我可曾动过心?”关安哲半蹲下身子捏着她的下巴,“本王真的很不喜欢浪费时间的女子,你要懂得什么才是适合自己的。你父王牺牲你来大元,不是让你为我,你别辜负了他的厚望。”
关安哲与甘娜的父王是忘年交,甘娜小时候本来没有小名,一次他与甘娜之父坐在一处喝酒,看到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才随性起了这么个名字,甘娜今年刚及笄,他俩其实只差了六岁而已。
甘娜从小就仰慕关安哲,可是她身为部落里培养出来的棋子,连婚姻都不能自主,若不是知道关王爷作为此次和谈的大使,她又怎么可能答应父皇做那种勾当。
她都是为了他啊……
关安哲以前明明很疼她的,为什么一到了大元就全变了!
还为了那个女人伤害了自己,她不甘,不甘啊!
无论如何,她都要把关王爷夺回来!
那三娘子,她根本不配!
这世上,只有她甘娜才能站在关安哲的身边!
※※※
连着下了两场雨,云重紫的病终于被自己折腾好了,她在病中也没闲着,先是给阿甲调配治嗓子的药,又研究关安哲给的药膏,还真别说,那药膏是真管用的。
出了院子,她就去找空闲的铺子,忙乎了几天后,一家人聚到一块吃午饭,云重紫提出自己的想法:“娘,我打算再打个铺子坐诊。”
“那是极好的。”阮如玉赞同地点点头,“你有这样的手艺就应该去治病救人,在哪找的铺子?”
“离咱家不远,不过我还想着再换个大点的房子,再找俩粗使的婆子来洗衣做饭,你平时在面馆里那么忙,回来还要照顾我们实在太辛苦了。”
阮如玉听到要找婆子,心里不依,“咱们又不是大户人家,找那些做什么,我又不累,面馆里也有人帮忙。”
说到面馆里有人帮忙,阮如玉没由来地脸红了下。
她已经用了各种手段让慕知秋走人,那人就是死皮赖脸打死也不走了。
云重紫冲祥哥儿使了个眼色,祥哥儿了悟道:“娘,是我们放心不下你,以后我们去了威信候府,你总该有个人照顾的。”
“你们不是还要回来嘛!”阮如玉知道两个孩子去做什么,除了担心,也有心疼,“你俩才是我最不放心的,那户人家真的不是好想与的,实在不行就不去了,反正我们现在也挺好的。”
“放心吧娘,我们住不了多久的。”祥哥儿不愿意多谈这事,贼兮兮道:“其实我和三娘打定主意去,也是想给你和慕叔叔留个地方多相处相处,其实我瞧着他人挺好的,很够哥们义气,我们很聊得来,他对三娘也不错,对娘亲更是好的没话说,娘不如……哎哟,娘干吗打我。”
阮如玉板起脸来,“因为你小孩子乱说话。”
云重紫见状咯咯地乐道:“娘亲这次我可不帮你,祥哥儿说的对,你找到自己的幸福,我们才真正会开心。”
“哦哟,你们这是嫌弃我来了呐。”阮如玉逗笑道。
云重紫嗔道,“祥哥儿你瞧,连娘亲也来打趣我了。”
三个人彼此笑做一团。
正说着话,门外有人敲门,云呈祥自己走过去,打开门一看,竟是门口站了几个人,但瞧着打扮可不像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