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每次凑近了仔细看,总让她觉得熟悉得心口犯疼。年泝垂下眼帘,平静的后退坐下,一边收拾药瓶一边轻声:“大概在相爷府见过吧。”
苏槿儿回过神来,又一次懊恼说错话了。还有那份熟悉,她就不该多想,见过年泝这么多次,能不熟悉吗?那个男人,怎么会是她记忆中那个少年,当初一个在南境,一个在东境,怎么可能有关系。“不好意思王爷,我脑子不清醒说了句蠢话。”
“嗯。”
男人似乎并不介意,淡淡的嗯了一声:“最近不要吃辛辣,吃食要清淡,不可太热,不可太凉。”
“好。”
年泝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加了一句:“伤没好之前,吃食由我来定。”
大概是看男人脸色不太对,苏槿儿几次想要反驳都没敢开口,只乖乖的点头表示听到了。年泝收好了药瓶,这才坐到轮椅上,转动轮椅背对着她。“走了。”
“哦。”
等等,走?走哪里去?苏槿儿条件反射的跟在男人身后,脑子里又开始自我审问,为什么要这么听他的话,为什么要这么心虚。刚出来,一个小身影快速跑过来,扑到她怀里紧紧抱着她的腰身,脑袋埋在她怀里,小身子一抖一抖的。苏槿儿怔了一下,抬起手抚摸在小家伙的头上。“别担心,我没事的。”
小麦冬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望着她,带着哭腔的问:“槿儿姨姨舌头疼不疼?”
想来是红英跟他们说了她只是舌头破了。看着那张稚嫩的小脸,因为担心而红了的眼眶,苏槿儿心里划过一阵暖流。“就只是破了点皮,不严重的,刚刚王爷大叔已经给我上了药,很快就会好了的。”
小麦冬撇着嘴:“破皮怎么会需要上药,槿儿姨姨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真的。”
眼看小家伙要哭了,苏槿儿求助的看向一旁的男人:“不信你问王爷大叔。”
在伤这一事上,年泝说的话最具有可行度了,小麦冬也看过去等着男人回答。年泝垂着眼帘薄唇紧抿着,直接无视了一旁央求的眼神。轮椅开始移动,男人声音冰冷:“敢哭,就别回家了。”
小麦冬立马噤声,深吸一口气,小奶声十分硬气:“我没哭。”
他只是心疼槿儿姨姨,不是哭,他是男子汉,不会哭的。“走了。”
青鸟推着轮椅走在前面,红英和苏瑶儿紧跟着。小麦冬已经恢复平静:“槿儿姨姨,我们走了。”
“啊?好。”
苏槿儿简直看傻了眼,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年泝说的那句‘慈母多败儿’,其实多少有些道理的。要不是年泝那一句,她怕是要哄小麦冬好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