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他的爱人没能体会到崔巍爱人,和那么多陌生人体会到的哪怕一点儿快乐。
“老梁,你怎么了?”崔巍夫妻有点被吓傻了,看着梁淮笙把脸埋进手掌里,宽阔的后背微不可查的抖动着。
他们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在哭。
那是一种强制压抑又难以抑制的哭泣,撕心裂肺的无声笼罩在十几平米的包间内。
崔巍妻子暗暗红了眼眶,柔声安慰道:“我们不问了,你别伤心。”
“我不知道。”梁淮笙嗓音嘶哑,他觉得自己好难受好难受,仿佛有一把尖刀直刺进心脏。
他的声音从手掌中断断续续逸出来:“我是真的不知道。”
?
【作话】
其实小江是在他的厨房昏了一晚上
第28章
【45】
梁淮笙觉得,他现在似乎修炼出了一种随时随地都能把气氛搞僵的新才能。
这导致崔巍时隔许久才敢象征性地问问他那时到底怎么了,梁淮笙仰头灌了一杯酒,面上神色不变。
这些事,他不需要倾诉。
只需要反复咀嚼刻在心上,然后不论有多痛,都得忍着。
在这个春天,还有一则重磅新闻引起轩然大波。
祝恺因非法行医罪被批捕了。
祝家作为医学世家,最在乎名声,当即与他割席,一夜间改朝易代。
阻挠在最前面的人一旦撤去,梁淮笙便如愿得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东西。
他去取回江墨骨灰那天,是个雨天。
乌云密布,丝丝春雨从天而落,解冻了冰封的大地。
梁淮笙站在祝家老宅外,为他开门的是祝家一个十几岁的年轻孩子,他毕恭毕敬把梁淮笙迎进门,引着他向深处走,最终停到了一片坟冢前。
这是祝家的祖坟。
同老宅外观简单的表象不同,这里极尽奢华,新鲜的茵茵绿草蔓延整座山坡,几人才可合抱的古木遮天蔽日,前排几座坟冢铺着金纸,供着盛开的鲜花,大理石护栏竖在四周,宛如一间私人庭院。
属于江墨的位置,是在祝家的角落。
那是一方朴素到堪称简陋的坟冢,是他的归处。
他的离开再次赤裸裸展现在梁淮笙面前,让他有一瞬间连呼吸都忘了,上前一步,犹豫不决地将手轻轻放在墓碑上,那上面潦潦刻着他的名字和生卒年,没有照片和其余任何信息。
墓碑方方正正,和青年的秀致温雅大相径庭,冰冷一如岩石,默不作声逼视着梁淮笙。
脚下黄土被雨水沾湿,凝重窒涩得令人喘不过气,
梁淮笙呼吸不畅地吐出一口长气,蹲在墓碑前,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小心翼翼拂去上面脏污的灰尘。
陪同他的孩子连忙凑近一步,替他撑好伞,却又看见梁淮笙冲他勉强地笑了笑。
“抱歉,”他说,“我想自己呆会儿。”
“啊?”小孩儿局促了一下,谨记着叔叔爷爷教导他要好好招待小梁总的托付,“那把这把伞给你留下?”
“不用。”小梁总转过身,专心致志为这人理坟,“你在外面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