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这样做,不仅没让她觉得更加抱歉,反而生出些愤愤不平。
徐一骁就是这样,情?绪一上来,只顾自己,不考虑别人。不爱听解释,喜欢报复,让他不痛快的人,也别想?痛快,连贝曼都一样。
她没来送他,他也不问问她原因,联系一下。自己不高兴了,第一反应就是也让她不高兴,解解气,然后再沟通。
贝曼忽然觉得心?好累,情?绪满到头?,却被当头?棒喝,就像每次教育那些不听话,违反校规的坏学生,无论付出多少口舌与感情?,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对方都只当是废话,顶多对着她这张脸多看几眼。
悠悠叹了声气。
她和徐一骁性格不合,她早该知道的。她想?要的,也只是一个?清楚的结果。
大厅里,提示下一班飞机起飞的广播响起,厅外的天已经灰蒙蒙一片,黑夜将至,贝曼想?到还一个?人躺在医院的陈白屿。
她心?口酸软了一瞬。
围巾的事过去了很久,她和陈白屿一直冷战到现在。
起初看见他戴着自己送的围巾,还以为陈白屿是对她有越界的心?思。
现在想?想?,或许他才是最了解徐一骁的人,他真心?不希望自己和徐一骁那样的人纠缠在一块才会拦下自己送的礼物,又?因为太渴望温暖,才会在寒冬天围上那条围巾,被自己碰巧看见。
陈白屿或许是为她好,只是做事的方式有些病态扭曲,让她一时无法接受而已。
贝曼出了机场,叫了一辆的士。司机问她到哪儿下,她不假思索地回答,“南屿市二医院。”
到了医院后,病房已经空了,医生说?他醒来后就走了。护士还没来得及换床单,上面有灰红色的血迹,蹭在洁白的铺面上,很刺眼。
贝曼盯着那片血渍,有点儿后悔刚刚没留下来,等陈白醒过来再走。
陈白屿即使知道她喜欢的是他最讨厌的人,也一直在为她着想?,自己却总盯着徐一骁不放。
护士抱着新的床单从?门口走进来,贝曼停顿了一会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打那之后。
陈白屿离开了文科班,转到了理科重点班。
贝曼的教室在四楼,他在五楼。学校很大,吃饭的时间有间错,他们一星期到头?也就碰上几回。
他跟以前不同,冷淡得有点陌生。
在廊道上迎面撞见,也从?没和她打过招呼,没有发?过任何信息,连眼神都没落到她身上过,就像变成了从?没相识过的陌生人。
贝曼很默契地没惊扰他,只在某一个?擦肩而过的瞬间,睨见他冷清的侧脸,会忽然怀念起他们最初成为朋友的模样。
要是没有徐一骁,他们应该会成为无话不谈的知己,也有可能?在长?久的惺惺相惜与相互欣赏中?,生出难以言说?的情?愫。
当然,这都是建立在“如果”二字的假设上。可现实没有如果,嫌隙已生,他们再不可能?回到从?前那样了。
白马过隙,高中?的时光悠悠然又?是一年过去。
贝曼把考上a大当做目标写在了高考倒计时的卡片上。
班主任曾跟她说?过,以她的成绩去211保稳,上好一点的985得看发?挥,可要是去a大,刘峥只给了她一个?字——悬。
文科不比理科,文综和语英两门只要基础好,用功深,多的是人可以考高分?,所以竞争时分?数难以拉开差距。
贝曼的数学是硬伤,放普通人来讲,考一百二十?算高,对她而言就是死穴。
贝曼想?去a大,不仅仅是为了找徐一骁要个?说?法,也是为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