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儿正待答应,白飞飞从旁阻拦:“夫君且慢,此事万万不可等闲视之。
那些人行骗并未隐瞒身份,已然所知者甚多。
如果就这么草率捉拿归案,你准备怎生处置?”
“自当按律法办。”
“话是理当如此,但涉案钱数和受骗人数颇多,罪责已够的上开刀问斩。
倘若公然审之,你势必要被扣上六亲不认,罔顾人伦的帽子。
你眼下贵为太上皇,一旦下旨杀了自己母亲一族,此事必然要载入史册,轰动朝野。”
“嘶~”
吴天倒吸一口凉气。
白飞飞再而言道:“如果不处置,太平钟案便成了笑话,以后所有豪门权贵,亦或是皇亲贵胄,势必有样学样,变的漠视王法。
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不能轻易处置,草草了事。
弄不好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吴天闭目兴叹:“坏喽,我还铸造山河九鼎,许下宏愿,发誓收复失地,一统华夏,让百姓安居乐业呢。
现下闹出这么一档子事,那不是绝了我吴家的后路嘛。
娘的,这伙人从哪里冒出来的?我长这么大,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舅舅,打小连见也没见过啊!”
众人商议良久,吴天下定决心:“先将人全接回来,然后分开审讯一番,问清楚来龙去脉。
把族谱呈上来,我要亲自过目。
倘若发现是假的最好,要是真乃我母亲一族……再行商议吧。”
“是。”
环儿应道。
吴天心里清楚,那伙人的身份只怕不会作假,既然敢名正言顺的自称皇族亲眷,必然有所倚仗。
他也明白这世道的人对宗族观念看的非常重。
哪怕袁枚那种曾经被赶出家门的子嗣,在家族想接他回去时,不过是出言婉拒,到现在朝堂之上还时不时有人弹劾他不重孝道,不配当官。
处置族人,在当下这个时代来说,绝对属于大事,特别对皇家而言。
乡下农民尚且帮亲不帮理,更别说靠着血脉维系家族传承的豪门权贵了。
历朝历代,越有身份之人,表面上越看重礼法。
即便官至宰相,邻居商贾之家有个婚丧嫁娶,只要请了,宰相也得放下身段,亲自上门祝贺,随着平民百姓同桌饮酒,笑脸相陪。
如果不去,那便是德行有缺,朝廷言官能弹劾死他。
这也是为什么城区一般都分为内外、有官身区和平民区之分,轻易不会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