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个瓢冷水,要兜头浇下他已全燃的身体。
莫爱沉沉定定地看着他,然后伸手拉开床头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盒。
程景行愕然,他们搬来南苑就一直禁欲,他可没买过这东西。
“你买的?”
“不然呢?还有别的女人跟你用这个?”
程景行笑着撑起身。
莫爱沿锯齿撕开包装,眼瞳清亮无尘,认真仔细地使用她手上的物品。
程景行受不住她这番模样,肩膀肌肉收紧,按住她腿膝。
他没有半点逗弄缠磨的心思,变回了初夜的少年,兽念多过感性,撞得莫爱不停轻哼。
第一次很快结束,然后是极尽磨人的第二次。
期间,莫爱都没想着去浴室,素了这么久,刚开了荤,总是要尽兴的。
夕阳烧着了半边天,周月铃把甜甜抱到餐椅上,给她喂米糊糊。
餐桌上已摆了饭菜,梁茗贻拿起包,拢了拢被甜甜抓乱的盘发,说:“月铃,我就先回去了。”
“走什么,留下吃饭呀,”周月铃马上揶她一眼,“清林出差不在家,等景行回来就可以吃饭了。张妈呀,景行怎么还没回来,你给打个电话问问,顺便去看看小爱醒了没。”
周月铃伸长脖子叫张妈,手里的硅胶勺停了半刻。
甜甜啊啊地张嘴等半天,圆圆眼睛委委屈屈的,怎么不给我吃!
梁茗贻忙丢了手包,蹲下身来,从周月铃手里拿了小碗小勺,把糊糊喂给甜甜。
甜甜小嘴吧唧吧唧。
梁茗贻笑着,眼睛却目光闪躲,“我在这都一下午了,弄得她不好来看孩子。”
她做事小心翼翼不让莫爱生厌,周月铃都看了不忍心,“没事的!你想太多,你天天住这儿都没事!”
梁茗贻观察硅胶勺的颜色,再把软白的米糊递到甜甜嘴边,“还是不好,你们一家人吃饭的,我喂了甜甜就走。”
“你真是……”周月铃坐下深叹一口气。
张妈捏着手机走过来,说:“夫人,景少爷下午就……就回来了……”
周月铃一惊,“他人呢?回来了怎么没来看孩子?他干嘛呢?”
“他……”张妈抿着唇,“他……跟太太回东厢了。”
梁茗贻抬头看周月铃,两人眼光一对,都不说话了。
回了房间,一下午不出现,总不是在房里手牵手看电影吧。
周月铃呵呵两声,让张妈盛汤上来,对梁茗贻说:“我们先吃吧,他们……没那么快,吃完饭,我们带甜甜去逛街!”
梁茗贻笑了笑,在椅子上坐下,对甜甜说:“宝贝,啊——吃糊糊了……”
甜甜张嘴,粉色的小舌头舔走嘴边的白色糊糊,黑圆的眼睛停在不远处的巨幕电视机上,突然说:“爷爷……”
梁茗贻转头,看电视屏幕。
程清林受邀参加在巴西举办的国际经济峰会,现在屏幕里正是他接受一家外媒采访的画面。
他黑色西装板正,花白头发根根爽利,还戴了平时在家不怎么戴的眼镜,与那个耍赖多抱五分钟的爷爷模样大相径庭,但甜甜还是认出来了。
周月铃摸她小脑袋,指着电视说:“甜甜,他是谁?”
“爷爷……爷爷……”
梁茗贻拿手机录下这段,发给程清林。
她拿手背拭泪,心想也许有一天,可能不会太久,她也能听到那软软的声音叫出对她独有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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