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药箱,同惜琴回慈安宫时,刘太医也是面色沉凝。
昨日才替楚姑娘诊过脉,她身子明显好转,怎么突然病急?
按理说,不应该啊。
莫不是虞芳那妖女,对白霄花动了什么手脚,他没发现?
刘太医越想,面色越难看,更是不断加快脚步。
惜琴一路小跑,才勉强追上。
软榻上,楚黛痛得有些虚脱,神思也不太清明,隐隐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往下坠。
贴身的小衣也有异样的濡湿感,很不舒服。
霜月放下软帐,拉住楚黛手腕,从软帐下伸出来,小心翼翼放到腕枕上。
仿佛楚黛成了最脆弱的瓷玉。
刘太医情绪沉至谷底,隔着薄薄丝帕,轻轻将指腹扣在楚黛腕间。
须臾,他神情变得古怪。
霜月看着,越发心慌:“刘太医,我家姑娘还有救吗?您赶紧给开方子啊!”
“……”刘太医松开指腹,取下丝帕,哭笑不得应,“开什么方子?不如去给你们姑娘准备月事带。”
言罢,提着医箱便往外走。
隔着软帐,听到刘太医的声音,楚黛愣了愣。
随即,再顾不上痛,攥住被角扯过头顶,恨不得时光倒流。
霜月着急忙慌去取月事带,只香英守在榻边,忍着笑道:“明日一早,奴婢就去向夫人报喜。”
自家姑娘已过十七,今日终于来癸水,说明姑娘的身子已养好不少,可不是喜事么?
楚黛刚要应声,却听见一阵迅疾的脚步声。
“陛下?”香英惊呼,榻边锦凳也被她仓皇带倒。
皇帝怎么径直往她们姑娘寝屋闯?成何体统!
楚黛面色由红转白,逃避似地,把小脸蒙得更紧。
宋云琅瞥一眼柔柔垂拢的软帐,看不清人。
松开被他从门口抓回来的刘太医,语气透着罕见的急切:“楚姑娘的身子究竟如何?开的方子呢,给朕看看?”
胳膊险些被扭断的刘太医,故意梗着脖颈不说话。
他倒要看看,宋云琅如此失态地闯入慈安宫,打算如何收场。
“陛下恕罪。”霜月手臂绕至身后,藏起手中月事带,战战兢兢道,“姑娘只是来了月事,奴婢见姑娘疼得厉害,给吓着了,这才让惜琴姐姐误会。”
紫宸宫那边,定是惜琴让人去传了话。
看到皇帝担心焦急的模样,霜月心绪也变得复杂,没办法再狠心怪惜琴。
不管惜琴是为着姑娘,还是为着自己立功,总归让人看到皇帝的一点真心。
难怪,姑娘说想信皇帝一回。
就连她,也忍不住动摇。
“陛下听清楚了?”刘太医忍笑道,“臣先行告退。”
“慢着。”宋云琅叫住他,神色有些不自在,语气却勉强绷住,“没听到她疼得厉害?开个止痛的方子。”
刘太医:“……”
很快,屋子里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