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她当然不知道这个事实:我只有杀了你才能留住你。”
“她不知道的事情很多。”他负手而立:“我却知道你一直在找我,那一夜,你不是很服气。”
“没错。”
“你没有用全力,因为你不肯让别人说你在占一个瞎子的便宜。”
“开始的时候我是让了你几招。但后来的情形就不是那样了。”小傅道:“我的确输了。”
“我很喜欢你,你是个老实人。”他笑了笑。
“我是个骄傲的人,我的对手并不多。”小傅道。
“我深感荣幸。”他道。忽然觉得这个嗓音古怪的青年很有意思。他说话很认真,从不开玩笑,也不大晓得谦虚是怎么一回事。
“你准备在这里接应楚荷衣,还有那一同过来的三个人?”
“我若杀了你,就算是接应了他们。”他的回答很老实。
“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在这个地方比武,你愿意么?”
“当然愿意,这是我很熟悉的林子,算是占了地利。”
“很好,请。”小傅的眼睛眯了起来,开始观察他的手。
“等一等。”唐潜忽然道。
小傅一愣,看着他。
“比完武后,我们若都还活着,我可不可以请你喝一杯?”
“我从来不喝酒。”小傅冷冷地道。
“遗憾。”唐潜叹道。
“不过你请的酒我一定会喝。”他的声音还是冷冷的,目光中却有了一丝笑意:“喝酒又死不了人。”
“那就一言为定。”
他正要拔刀,小傅忽然也道:“等一等。”
“什么事?”
“他们说,你很会下棋?”
“还凑和。”
“还凑和是什么意思?”
“就是目前为止没输过。”
“我们若都还活着,你可不可以替我去和一个人下盘棋?”
“可以。”唐潜想了想,又道:“既然这么说,我们好象都不能死?”
“虽不能死,你也不能走。”小傅淡淡地道。
刀鞘一飞,两个身影巨鸟般地掠起,松针密雨般洒落。
荷衣与顾十三从那片有瘴气的森林里冲出来的时候,太阳正耀眼地照着她们的头顶。刚从那发着阴腐恶气的树林里逃出来,他们最急于要做的事情就是张开大口,深深地呼吸几下。
荷衣弯着腰,胸中一阵烦恶,想吐,却又吐不出来。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顾十三看着她道。
“现在是白天,咱们人单势孤,得快些找个地方躲起来。”她打开皮囊,喝了一大口水。
“恐怕已经来不及了。”顾十三看着前方,淡淡地道。
她站直身子,发现前面不远处站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