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的“天”字号典狱,关押的都是犯了事的官员。
因是要犯,所以守卫也严格。不见宫里或摄政王的旨意,是不可能放任何人进去的。
少青拿出摄政王的腰牌:“王爷说了,若娘子想去,叫在下陪着。”
既然来了,就不好再折返。
“那咱们自己去吧。”
江成璟一忙起来,就没个头。等他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天牢的入口是一个狭长的甬道,只有一束黯淡的灯光照亮。
甬道的两侧是数不尽的铁笼,每个铁笼里都关押着一位囚犯,铁笼内的墙壁潮湿而阴冷,上面布满了斑驳的锈迹和青苔。那些奸臣、叛徒、异见者,带着深深的恐惧和不安被关在这里。
穿过甬道,才看到程子枫的牢笼。
牢房逼仄,靠墙放着一张破旧的木床,上面铺着草席和薄被。角落里,放着一个陈旧的马桶,散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牢头用鞭子敲打着铁栅栏:“喂!程子枫!有人找,起来!”
床上的人原本裹着草被蜷缩在一起,一听到喊声,本能地惊起。
牢头:“快点!磨磨蹭蹭的干什么?找死啊!”
“是,是,这就来。”
那人翻身下床,连头上的草都顾不上弄掉,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口。
若不是听声音,海云舒险些认不出来,眼前这个干瘦的男人,竟然就是程子枫。
只见他衣着破烂,胡子拉碴,头发乱得跟枯草一样,手脚都带着锁链,走一步就叮当乱响。
原本是一个舞刀弄剑的武将,现在面黄肌瘦,万分疲惫凄惨,跟逃荒的难民差不多。
牢头进去就朝他身上踹了一脚:“麻利点,再敢偷懒,晚上给你加个菜!”
此菜非彼菜。
程子枫一个跟头栽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抱着头,求饶:“官爷,别,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吧。”
他匍匐在地上,突然觉得有隐隐的香气,像是女人身上的味道。
余光里,一双精致的蜀锦鞋映入眼帘。
小心翼翼抬起头,正对上一身华锦的海云舒。
“云舒!”
程子枫一见故人,像发了疯似得扑上来:“云舒,你终于来了,你是来救我的吗?你一定是来救我的对吧!”
海云舒居高临下:“你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