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什么那个?你讲明白点。”
“就是,癌。”妈妈挤出这一句,在电话那一头唉声叹气,“哎,本来都讲要出院了,这可怎么好?”
我愣了几秒,又问:“癌?怎么可能?哥哥才多大?”
“是啊,我也这样说。但琪琪说那个医生讲得有板有眼的,她现在都紧张死了。反正你爸爸先去了,看看情况再说。”
我说:“哥哥自己知道吗?”
妈妈说:“琪琪没敢告诉,先打电话回来了。”
我点头,说:“这样好,还没确诊呢,先别自己吓自己。”
挂了电话,我一脸恍惚地继续擦地板,擦来擦去,擦的都是一个地方。
我想着王金贵走之前和我最后说的话:“建华兄弟这里,我能帮忙的都帮了,是不是渡得过这一劫,就全看他自己了。”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的每个人都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结果。我没把蒋涛的事情告诉家里,这个时候,不能再增添爸妈的烦恼了。
七天后,哥哥检查的结果出来了。
食道癌。
不止这样,哥哥所有脏器的功能都在退化衰弱。对这种现象,医生没有很好地解释,只推断说可能和癌症引起的抵抗力下降有关。总之,哥哥现在除了外表,整个身体,已经如一个生命垂危的老人。
医生说,应该不会超过3个月。
妈妈和嫂嫂几近崩溃了,抱在一起痛哭。
爸爸也忍不住流泪了,我去扶他,自己的眼泪也掉下来。
但在哥哥面前,我们只能强颜欢笑,我们骗他,肿块是良性的。
我问爸爸:“我们能这样瞒多久?”
爸爸说:“能瞒一刻是一刻吧。”
【2】
晚上,我给王金贵打电话,和他讲了哥哥的情况。
他似乎并不太惊讶,只说:“你嗓子哑了,是不是感冒了?”
我想了想,问:“金贵哥,我哥哥的病,是不是,因为喜来又招惹到什么了?”
王金贵停顿了几秒,说:“你别乱猜,这是建华兄弟的命。”
我说:“你老是命啊命的。”
他在那头笑笑,说:“信不信由你了。”
我说:“那我哥哥熬得过这关吗?”
他叹口气,说:“叔也这样问。”
我一愣,问:“我爸也打过电话给你了?”
王金贵说是。
我说:“那你到底有办法吗?为了我哥,出多少钱我家也是愿意的。”
王金贵说:“这不是钱的问题。”
又说:“这次建华的事不像上次,这回是他自己知道,也甘愿的,事非偶然,我想帮也帮不了。”
我没听明白,问他:“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王金贵在电话那头又叹了口气。
忽然问:“你还好吧。”
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