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发牢骚:“来这送死可真没意思,但多打一只兔子我乐意。”
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以后,在拉特利耶手上拿到新装填的枪,之前来的时候已经抢走普兰卢茨伤兵很多燧发枪和弹药包,虽说没有准头总比没有武器好。
“他们又来了!”
为了拉长阵型尽量合围部队,居然组织了将近十分钟,绵延近两弗里的人墙已经藏匿好他们的两端,但也已经容纳不下,这地方伯楞中将已经查实过,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们只能从空旷地突破,而且后面把守的还是渡河的入口。
不过,眼前的人潮却令的十七团为数不多的兵士感到实打实的压力。
拉特利耶放出狠话:“如果非要打,我们就给这群人两梭子。”
于是他也在窗边,向要喊厮杀的普兰卢茨人的头颅钻孔打洞,沮丧和愤怒一旦无法厘清边界,那就只有战斗一途。
卡修和莫林的装填也很快,甚至找来更多的伤员,有些仅仅是拼刺刀时候受了皮肉伤,例如扎伤腿部的人,仰着前身摸爬滚打,捡起战友和敌人的枪亦装填抵枪。
“如果我挨了枪,不要管我,找不是懦夫的人守住这里。”普利特同样别有用心,他给大家指向窗外一个带胸牌的军官,“我们也许能给点警告。”
拉特利耶并没管,在他们又涌入伐木场大门之后,他击毙了一人。
“什么?”他反应过来后,普利特闭眼一枪击中那位带头冲击的长官,看起来军衔不高。
“真打中了?!”他们单手抵着枪往外往,又忽然卧倒。
几发子弹打中他们头顶上的天花板。
如果再慢一些,他们就再也见不到窗外的世界。
列兵们再度往窗外望。
“怎么样?”
他们往楼下看,刚才的军官早没影了。
军士们在他们耳边大吼大叫:“不要懈怠,立即战斗!”
那些战斗的孩子们完全不顾刚才的战斗风格,又开始各打各的,争先恐后地开枪。
“这枪好烫,什么时候才打完啊?”
卡修能感受到在装药池的地方,枪管辣得令人握不住手,正如他的心态被闷热所厌烦地那样。
只要杀敌就可以获胜吗?
为什么都见不到呢?
他们见到的——一片生机盎然却也死气沉沉的地方,周围的桌椅不成规矩,铅弹在这里定居,齁鼻的浓雾与硝石燃烧的气味混杂,随处可见的红色铁锈竟变成液态流淌,四处散溢。
无处不在的断骨头和曝露的组织,令每个在场的人,他们的胆量似烛火摇曳,双方都在扯弦。在战场上,提琴独奏居然是以人的精神做材料的,它相当廉价而容易断裂。
铜炮的分量也不能蔑视,在楼下,霰弹地接连攻击,炮声凶猛而不尽相同,相当于演奏会的号组,已经将很多骁勇善战之人都给与前往天国的印戳,只听到被撕破嗓子,被喊得辨不清人声的呻吟一处接着一处。
“普兰卢茨的火炮?哎呀,他们的重炮日常都不晓得自己打哪去的。”
卡赛萨留说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当他开始听到火炮向这里袭来,那些大块实心铅弹,顶多把房主的烟囱打下来一块。他估计火炮应该拿来对付往森林的缝隙。
这下他没办法再调派兵力,自己的掷弹兵营是手中唯一的牌,有一百五十多人,刚刚的行动又有几人手上,实在不敢乱用。
他望着怀表,“糟糕的日子,现在才日胄两点四十四分。”
大雾变得稀薄,但枪炮的烟雾紧随其上,反而比之前的雾凇还要令人疑惑,抹去混战人群的方向感。
卡赛萨留来到战士们身边,在篱笆周围鼓励自己的弟兄,“向他们给予最热烈的招待!”
“等等,团长,你看那。”
掷弹兵其中一个报告的向团长指向前来的骑兵,来使正要与他说:
“大人,骑兵旅的准将阿斯维尔派人来告诉你,根据集团长玳耶的命令,现在可以命令配合出击。”
“好极了。”卡赛萨留浑身抖擞。
他的背后是将近一千三百人的庇护。
“我的老上司来得及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