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他们还居于同一屋檐下。
姜槐顾不得疼痛,用力试图挣脱,朝他低吼:“用不着你管!”
话一落,像是触发某个危险开关,让他骤然收紧手指。
隔着一层春日薄衫,将那纤细易折的手腕牢牢禁锢。
直至刚由他亲手抹掉的湿意再次盈盈泛起。
他松了手。
姜槐得以自由,眼尾艳红如霞,望着他的眼神淡漠得如同荒野上的残风,不带一丝眷恋。
“你走。”
而后,没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往前院而去。
她步子急促,淡蓝色的裙摆翩然翻飞,像逐渐远去的海浪。
叶珣恍然想起初见之时,她与他作别,明知他一路跟在身后,穿过密林、绕上大街、拐进小巷,却一次也没回头,径直地往前走。
他知道,三年前她离开奚霖城,也绝对没有回头。
……
孟确左手提了个食篮,右手臂夹了个长型木盒,回身关门时有些不方便。
姜槐小跑过来,帮手插好门闩。
“锦桂楼新出的点心,茯苓荷花酥。”
孟确走到院子一侧,将食篮放在小竹桌上,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支紫檀木海棠发簪。簪首的粉色海棠花瓣层层叠叠,娇艳欲滴。
“看着不错就买了,喜欢吗?”孟确低头看她。
姜槐垂着眼睫,匆匆看一眼:“已经有很多首饰了,不要浪费钱。”
她房里妆奁都好几个,里面的首饰全是孟确今日“看着不错”、明日“觉得衬你”买回来的。
孟确声音忽然放低:“怎么眼睛红了?”
姜槐别开眼:“风吹的。”
一阵莫名其妙的风。
孟确缓缓抬起眼,望向通往后院的穿堂,脚步微抬。
姜槐心中一凛,连忙拉他的袖子:“帮我戴一下。”她指指发簪,“很好看,我想试试。”
不知那阵莫名其妙的风走了没有。
孟确收回视线,神色复杂地看回她,默了片刻,才重新扯起一个笑容。
他从盒中取出发簪,手掌抚上她的发顶,轻轻将发簪插上,将盒盖上镶嵌的铜镜对着她,手指慢条斯理地整理她脸颊边凌乱的发丝。
“你喜欢的就戴着,不喜欢的就扔掉,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