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瑶凄然的点点头,哥哥现在生死未卜,也不知道还能捱到几时,那些汤汤药药的开了一堆,哥哥却依然昏迷着。
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宁妃安慰道:“你放心,御医一定有法子的。”
书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御医现在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哥哥的存活根本毫无胜算。强自压抑心头的哀伤,抬起头注视着宁妃如琥珀一般纯粹的双眼:“宁妃姐姐,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宁妃淡淡一笑,幸福的荣光将她包围起来,现在她根据皇上讲述的忆宣的生平,想象着每日都和忆宣在一起,无比幸福,为了心上人画了无数副画,这耗去了她无数的精力。
宁妃脸上的荣光令书瑶的心里闪过一丝酸涩,只道她是新近得到皇上的滋润,是以格外容光焕发。
神色不由黯淡了下来:“是啊,想必是宁妃姐姐新蒙盛宠,姐姐这般有才华,想必是和皇上讨论琴棋书画耽误了时辰,所以身子越发的瘦了。”
宁妃的脸上泛过一丝红晕,她和皇上之间并不是书瑶想象的那样,正要辩解着什么,墨昊泽急忙打断她:“是啊,朕和若宁相识恨晚,夜夜畅谈,常常忘记了时辰,所以啊,若宁变的如此消瘦也是朕的疏忽。”
边说边观察着佳人的面色,得知书瑶的幕后之人是墨文斌,并且他们之间很可能有染之后,他的心里对眼前的人又爱又恨。
书瑶的心不由停顿了一下,果然被自己料中,自嘲的一笑,旋即猛烈的甩甩头,自己还在期望什么?宁妃姐姐有如此一个好归宿岂不是值得欢庆的大日子。
抬起头对着二人甜蜜的一笑:“恭喜宁妃姐姐和皇上终于情投意合,书瑶也没有什么可以送给宁妃姐姐的,只能送几句良言了。”
原本感念于皇上对自己的爱慕和呵护,她还常常会产生绮念,如今尘归尘,土归土,他们便做了彻底的陌路人吧。
宁妃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她已经将自己当做是忆宣的妻子,皇上仅仅是她的小叔子而已。
墨昊泽微笑的上前,冷冷的看了一眼昏迷的花千落,一字一顿的道:“朕一定会幸福的。”
书瑶的心再次微微阵痛,那颗脆弱的心灵在哥哥重伤以后,已经不能再承受更多的痛苦,皇上的话宛如一把尖刀再次在她的心上划了一个血淋淋的伤口。
宁妃有些奇怪的看着两人,他们之间究竟是怎么了?仿佛存在着很多秘密。
两人相对无言,墨昊泽亦远远的注视着这边,季陌又有新的消息传来,本应远在岳州的墨文斌于几日前失去下落,如今遍寻不着,曾有侍卫说在宫里见过他,只是墨文斌和自己的模样一模一样,侍卫只当自己看花了眼。
墨文斌来皇宫便是来会书瑶的吗?他们之间……哼哼,书瑶一直对自己毫无情意,原本表现出的深情想必仅仅是演戏。
不愿意去想那些肮脏、龌龊的事,只是每一条证据都指向书瑶,将她的居心叵测显现的无所遁形。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那么大的胸襟来包含这一切,只能静待花千落的伤势好转,有些伤疤,他不愿太早的揭露。
书瑶此时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一边注意着哥哥的状况,一边感觉到有两道刺目的目光令她如芒刺在背,甚是难受。
内殿中,摇曳的蜡烛在发挥着浑身的热量,来驱逐一室的黑暗。
“梆梆梆……”外间的梆子声敲过了三声,三人或坐或站已经待了好些时候,看了看沉沉的夜色,宁妃和皇上先后告辞,只余书瑶静静的守着那个苍白的人儿。
墨昊泽怀揣着沉重的心情缓步走过熟悉的宫殿,仰望着苍茫的星空,心绪瞬间万变。
“皇上今日为何要对书瑶说那些绝情的话?难道你不知道她对你也存在着少女怀春的梦想吗?”宁妃从躲藏已久的黑暗中献身。
“哦,原来是朕的宁妃,哦,不对,应该是皇嫂。”转过头看清来人,墨昊泽一脸无所谓的道。
“皇上,请你不要辜负书瑶,她是一个好女子,你又何必用我当挡箭牌?”宁妃责备的说道。
墨昊泽顿时有些不耐烦:“她是一个好女子?你知道朕是怎么对待她的吗?朕将她捧在手心怕掉了,放在口中怕化了,对她的宠爱已经超过了任何人,朕甚至许诺一生只爱她一个人。可是她拿什么来回报朕?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有些激动的上前扳住宁妃柔弱的双肩,仿佛眼前的女子已经化身成为了书瑶,正用一双楚楚可怜的双眼盯着自己。
宁妃有些震惊,她不过是想为书瑶求情,却没料到皇上的情绪居然会如此激动,仿佛他们之间有着许多秘密,牵一发而动全身。
“皇上,如果这个问题令你痛苦,你可以不回答。现在已经夜深了,早点休息吧。”
墨昊泽邪肆的嘴角微微翘起:“说说又何妨?那个女人回报朕的是一柄刺向心口的尖刀,如果不是朕眼明手快,早已毙命。你又知道她是奉谁的命令来杀朕的吗?”
只觉得积压的情绪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这么久以来这些秘密只有他和季陌知道,再不说出口,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
宁妃震惊的望着皇上,仿佛他说的是另外一个人?天呐,书瑶竟然想要杀死皇上,这是真的吗?
墨昊泽早已料到宁妃不会相信,自顾自的说道:“如今又有更多关于她的身份的事件一一曝露,你说朕该如何处置她?”
宁妃心里暗叹,仿佛自己桶了一个蜂窝,原来在皇上的心中积压了这么多的苦恼。
嘴唇嚅动了一番,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墨昊泽用力的摇摇头,什么时候自己会向一个女人倾诉心中的烦恼,不,这是弱者的表现,他是强者,是流音国的帝王。
既然墨文斌想要这个皇位,想要自己的项上人头,那便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