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一,撞!”
又是砰的一声,厚实的木门在黑夜中碎开一道裂纹来。
李望舒心里一松,旋即便觉得小腿疼的钻心,几乎站不住脚。
趁着外面破门,她将凉凉放了下来,叫她靠在自己怀中坐下。
“郡主。。。”凉凉又弯下腰呕了几口血,吐完了将头无力地靠在李望舒臂弯中。
她听着胡人悲伤的吟唱声,忍不住声若蚊蝇的开口:
“歌唱着自由的鸟儿,逃出囚笼后,能活着飞回北境的故乡吗?”
凉凉意识已经迷迷糊糊的,便叽里咕噜地讲起了燕然的俚语。
李望舒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只能拉住她的手,小声哄她:
“能的,他们一定能活下去,实在不行我叫秦乐和崔尧臣想想办法。”
凉凉缓缓点点头,又着急的补充,小声的央她:
“鸦卷!还有鸦卷!去把他们挖出来好不好?不要埋在花圃下,那里好黑,鸦卷说他的小妹妹怕黑。。。”
“好。。。”
李望舒的眼睛又湿润了起来:
“我们去把他们都找出来,然后一起葬到春暖花开的地方。。。”
凉凉心满意足的微笑,又支支吾吾的说起其他事:
“您是明月公主,又是杀神的子嗣,这么了不起的人物,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您这样文韬武略的人,以后肯定会干许多大事吧,就像您刚和我见面时说的。。。”
“未曦啊。”李望舒听她铺陈半天也不见个正文,有些哭笑不得:
“你有话就直说,别和秦乐学,一天到晚拐弯抹角的。”
“哦。。。”她的小脸垮了下来,小心又虚弱地问:
“那您远征柔然时,能不能善待那些胡民,很多人其实也只想活着,不想打仗的。。。”
李望舒双眉一蹙,简直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
“你又多管闲事,你都,你都这样了,还关那些与你不相干的事!”
凉凉的声音几乎是低不可闻,让李望舒不得不凑得很近很近,才能勉强听清:
“我只是觉得,他们和我一样,和您也一样,都是。。。”
她忽然感觉身上的力气一空,叫她眼皮似有千斤重,头也渐渐垂了下来:
“都是。。。
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