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扶不由分说拉着他往前走。
此时二人刚过了王府的门,转头又走了出去。
外人下人早备好了马车,没过一会就到了别院外。
别院亮着灯,四下寂静,宫人门跪了一地。
实则在这伺候太妃的人已经不多了,零零落落地都在屋子里。
“什么时候去的?”
他一走进屋子,就瞧见安静躺在床上,换了一身宫装的太妃。
“回王爷,晚间的时候太妃用过晚膳,就说自己想安静待着,把奴婢们都赶了出来。
但娘娘一向喜欢清净,奴婢也没起疑,直到快子时的时候瞧见太妃的屋子还没灭灯,奴婢心中担心,才推开门进来看了看。”
一个宫女走上前回话。
“然后就看见,娘娘自己躺在床上,换了衣裳,已经没了呼吸。”
“她服了什么?”
容祁的语气一如既往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晏青扶分明感觉到他手心一片冰凉。
“是鹤顶红。”
宫人又回了一句。
鹤顶红。
容祁眼前微微一涩,往前走了两步,到了床沿看她。
虽是服毒去的,但她走的很安宁,神色也不见丝毫痛苦,安静躺在那的时候,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这是曾经宫中最温柔贤淑的娘娘,到唯一的亲子死了之后,后来容祁未曾再在她眼里看见温和,直到今天。
在她死了之后,敛去身上这几年的尖酸刻薄,终于又安静地躺在这。
在新岁将至的这一夜里,悄然服毒去了。
容祁一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但人已经去了,再说什么似乎也不恰当。
说完全没有感情自然是不可能,但若说很浓厚倒也没有,他予太妃安详晚年,免去守皇陵的苦寒,保过她一命,到底也算对得住年少的恩情。
“着令下去……”
“王爷。”
宫女打断他的话,悄然递上一封信。
“奴婢在太妃身侧发现的。”
“说了什么。”
容祁并未接过。
“娘娘说不愿葬入皇陵,想您允她悄然葬回母家。”
她母家远在百里外。
“别的呢?”
“别的没了。”
宫女低着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