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相尽可放心。”
这一桩事说罢,沈修记下晏青扶的话,拱手又说了一句。
“多谢青相提点。”
这人坐在容祁身侧,一身衣裙用上好的天锦丝勾成,映着一张冷淡却又好看的脸,语气一如前世一般沉静冷然。
说出的话也犀利的厉害,直点要害。
难怪前世能成了大昭官场上唯一的女相。
沈修收回视线,目光中带了几分赞许。
时间紧促,他未留下再多说,寒暄了几句从前厅离开。
沈修一走,容祁一双眼瞥向陆行。
“时候不早了,事情也商议完了,陆相还不回府?”
陆行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茶,似笑非笑地看着容祁。
“王爷急什么,本相好歹为着王爷的国事在这待了一上午尽心尽力,总不能事情解决了王爷就开始过河拆桥,连顿午膳都不给留吧?”
纵然此时时间已过了午时,但相府能缺了他陆行一顿午膳?
想用午膳是假,想留下来和晏青扶待着却是真的。
陆行的心思昭然若揭,容祁也懒得同他周折。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有才能之人才堪得大任辛苦些,陆相若觉得委屈,不如早点退位让贤。”
今年秋闱也上来了好一些能人志士,丞相的位置大把的人挤着眼红,还能求着他陆行当?
陆行当然明白容祁的意思,就算这话说的委婉,也从话里话外都听出几分辛辣的深意。
是让他陆行能干就干,不能干早点滚,离王府和如今住在王府的晏青扶都远一点。
话是听明白了,但陆行天生反骨,又在晏青扶的事情上不愿意低他一头。
“这是本相分内之事,不过随口说一句,何以担得王爷说的退位让贤?”
底下才起来的这些个子笔杆子废物,一群榆木脑袋未必及得上他当时一点风采,容祁竟想挑这群东西把他挤下去?
痴心妄想。
陆行嗤笑一声,眼中带了点讽刺,与容祁对上,一时两人又寸步不让。
“既然是分内之事,办完了事,不该早点从本王府中离开?陆相留在王府是作何,本王可没着人备你的午膳。”
“王爷的府邸这么大,也不必如此小心眼容不下本相一个人。
毕竟王爷哪次去陆府本相不是热情招待,王爷如此不体恤下属,不怕寒了臣的心?”
陆行空口白话地开始胡编乱造。
容祁唇角一掀,懒得应付。
“若是臣下都如陆相一般,本王巴不得人都死的远远的。”
竟是连装都懒得装了。
纵然陆行早知道容祁这人不要脸面,却还是一哽,嘴角抽搐了一下。
眼见着屋内硝烟弥漫没几分变好的意思,晏青扶开口道。
“时候不早,陆相也忙了一上午了,不如早些回去用过午膳,不然陆夫人也该担心。”
见得是晏青扶说话,陆行的脸色才好了点,冷哼一声站起来,没再与容祁说话,偏头看向晏青扶。
“方才我说的,青扶可还记得?阿娘整日念着你,你得空也可以多去陆府陪陪她。”
他只说了陆府而不是相府,想来也是真想让晏青扶去见见陆夫人的,晏青扶稍稍点头应下。
陆行这才笑了笑,心情极好地,挑衅地看了一眼容祁,从前厅离开。
陆行一走,前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晏青扶又坐下来,刚要去收拾那个人参盒子,就被容祁凶巴巴地将盒子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