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在临东府的势力自不必讲,可谓是无人敢惹。
可这祁学究却偏偏是个异类,是以很多不敢惹祁府的人,却很喜欢到祁学究这里耀武扬威。
郭酸才便是这种人。
当日他被祁胖子放了风筝,不敢与那祁胖子理论,却跑来糟蹋了一顿祁学究。
不过祁学究当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全然把郭酸才的糟蹋当成了耳旁风,给郭酸才来了个二次伤害。
祁学究一听来了兴趣,放下手中书卷,搬来张藤椅拂拭干净,对郭酸才说道:
“请教不敢当,在下若有浅薄见识,自当和砚席共勉。”
“砚席且坐下说,可惜敝处茶也告罄,只能以白水待人。”
郭酸才也不客气,撩起前襟端正坐下,看模样倒真是鸿儒风范。
“在下读到‘彩衣娱亲’、‘卧冰求鲤’的典故,心中甚是不解。”
“私以为这些都是愚孝,不知祁砚席高见如何?”
“彩衣娱亲”和“卧冰求鲤”都是教人孝道的典范,祁学究饱读圣贤书,自然是知道这两个典故。
只见他听了郭酸才的话,却是不甚认同的摇了摇头。
“‘礼仪孝悌忠信廉耻’是至圣先师之儒家精髓,也是为人之根本,何来愚孝之说?”
“父母有生育之恩,便是做的再多,也不算多。”
郭酸才一副钦佩的神情。
“祁砚席果然高见!”
祁学究正想谦虚两句,谁知那郭酸才又说道:
“在下听闻砚席自幼丧父,孤母将砚席抚养成才。”
“以砚席之至孝,现下令堂定是衣食无忧、颐享天年了。”
祁学究听了他的话,脸色却是为之一黯,声音也轻下去许多。
“郭砚席之言,着实使在下羞愧。”
“在下无甚挣钱之能,只能仰仗这间书肆,倒是累得家母跟在下受苦了。”
“哦?”
郭酸才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
“方才听祁砚席有言:‘父母有生育之恩,便是做的再多,也不算多’,怎的如今却是这般模样?”
祁学究闻言更是羞愧,坐姿都似没有先前挺拔了。
“这个,这个。。。。。。”
“在下一生追随先贤,习得均是大道,至于养家糊口则是。。。。。。”
话未说完,可是意思已经很明显。
郭酸才也不作声,任凭祁学究兀自难堪。
“哎,在下无用,实在是无法。不然就算肝脑涂地,在下也愿家母不再吃苦。”
“啧啧啧。”
郭酸才不屑地摇了摇头。
“祁砚席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