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也有底气:“给妈买点罐头,冻柿子冻梨都买,今年必须过个好年。”
“都乐呵的,不怕花钱,咱家一人再买一套新衣服,给你再买点雪花膏啥的。”
高丽娟有点犹豫,哪个女人不爱美啊,她结婚到现在啥都没擦过。
“买!你可一千块钱花,赚钱不就是花的吗?我赚钱不给爹妈花那还不如直接给我爷烧了!”
两口子听了心里乐呵。
“草泥马的!”吴卫国高兴也嘎巴嘴骂人,想起他爹又说道:“买点现成的烧纸给祖宗上坟,再去前院帮忙把老祖宗供起来。”
“买点红纸让老刘头给写春联,再买点纸剪挂钱。”
如今的烧纸成品不多,大部分人都是买黄纸回家自己印,有刻木头跟印章似的。
粘印泥直接往黄纸上印,后来有滚刷,就是刮大白用的小滚刷,前面那个咕噜滚是木头的,上面抠出来的纸钱样。
在印泥里咕噜一下然后再往纸上咕噜。
老刘头喜欢写写画画,字写的不咋地,但是写春联认真,而且这东西都是老辈人写。
挂钱是少数民族风俗,后来东北几乎家家过年之前都会贴,再后来不提也罢。
高丽娟打量这个破旧老房子的墙壁和棚顶:“用不用买报纸糊墙啊?”
“不糊,明年盖房子。”吴昊蹲在地上说道。
他妈仔细过日子半辈子了,这房子必须给她盖起来。
穷人家几年甚至十几年才糊一次棚,为啥呢?因为花钱也不少。
需要买很多报纸,还不能是太旧的,用浆糊糊棚顶,这浆糊就是白面。
也就是和东北的嘎达汤差不多,穷人家还吃窝窝头大饼子呢,谁舍得用白面做浆糊?
高丽娟马上高兴了,不停点头:“盖房子好,盖五间大瓦房!”
她舍不得往自己身上花钱,但儿子娶媳妇盖房子要她命都行,这真不是开玩笑。
她们这个年代的人舍得出来!
“最少盖五间!”吴昊点头:“过几天我赶车拉你们去乡里,罐头冻梨冻柿子都给老太太多买点。”
“那边亲戚也送点,别像咱家有钱了抠似的,鞭炮烟花灯笼都买,过年就热热闹闹的。”
如今烟花数量少,但是乡里肯定有一些,他可以拖关系买,过年不差那点钱。
三口人唠嗑买啥,小豆包刚开始面壁墙角还掉眼泪呢,听见妈妈要去乡里。
小孩子就算被妈妈打骂也是跟妈妈最亲,妈妈出门肯定要跟着,哪个小孩子不愿意去城里商店溜达?
她只记得姥姥这俩字,把老太太都忘了,妈妈要买东西去姥姥家,她就想跟着去。
听见麻花,反应还不大,听见罐头和冻梨时,那眼睛逐渐睁大,眼泪仿佛被吸干了。
大哥没买过这些东西,但是她知道是好吃的。
小嘴张着,“眼泪”从那里掉出来了,“滴答滴答”就掉在裤腿上,半天才想起来擦一下。
听见鞭炮烟花和灯笼,她不记得前两个是啥,但是屯子里有小孩拿出来灯笼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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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羡慕挺久的,那是用玻璃瓶子做的,里面点的蜡烛,以前家里条件不好没敢张嘴要。
后来把这事忘了,现在她忍不住了,城里好吃的好玩的多,四岁小孩能不想去吗!
她顶墙往下出溜脑袋偷瞄,爹妈看见她哭都不哄哄,本来还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