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还想着,等夫人回国之后亲眼看见会更好。
但是看到夫人现在跟先生这么僵持,我实在是不吐不快。
那个时候,先生以为你真的去世了,整个人颓丧了好久。
哪怕是当初老夫人去世的时候,我也没见他那样。
就跟魂被抽走了一样,飘荡在屋子里!
那个时候,他抽烟,酗酒,再加上高强度的工作得不到休息。短短一段时间,整个人都瘦成了皮包骨。
当捕捞队从失事地海域捞出来一具被卡在礁石之间的骸骨时,先生以为,那就是你!
他将骸骨火化,然后又亲自捧着,亲手埋在他母亲的墓碑旁边。
当天晚上,先生就晕倒在了书房……”
贺问舒握着杯子的手一紧,嘴唇微抿,眼底浮现出不易察觉的惊讶跟心疼。
但是,她却并没有开口打断张妈。
“幸好当天晚上谢凌过来送文件,去先生的办公室看到他晕倒了,赶紧送到医院。
夜里,我在病房守着。
先生高烧到三十九度多一直都退不下去,半夜说胡话,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从另一个人嘴里,听到这些过往,贺问舒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自己此刻复杂悔恨的心情。
如果当时,她没有做那样的决定,他们之间会不会……
可是一切都发生了,再说后悔也没有意思。
“后来呢?”贺问舒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语气平静的问。
“先生在医院里面住了三天,一出院就又开始拼命的工作,谁劝都没用。等天气稍微暖和一点的时候,先生突然间让人送了很多昙花苗回来。
然后他亲手将那些昙花苗,一株一株,亲手种下去。又亲自给它们搭起支架。
现在,璟蓝湾的后花园里,每年都会盛开大片大片的昙花。
每到昙花盛开的季节,先生就会在后院支起餐桌,在那里看月亮,跟那片昙花自言自语!
有几次我还偷偷发现,他坐在那里流眼泪。
夫人,先生是真的很想你!”
张妈口述的画面跟记忆中重逢,当眼眶里有什么东西要涌出来时,贺问舒果断的转身,两滴泪甩在空中然后落下。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很累了,先去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