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所以说你傻!”姜玺急道,“你看我像是会乖乖挨揍的人吗?我能搁那儿挨鞭子,定然是有原因的。这事必须做个了断,否则他们会没?完没?了地?去围着?国公府,不知道还要生?出多少乱子——”
&esp;&esp;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唐久安趁他不备,一把将他扭转了身子。
&esp;&esp;姜玺有着?武人最好的身形,肩宽腰窄,后背张条极为流畅,肌肉包裹着?骨骼,每一分都恰到好处。
&esp;&esp;只是这样一副完美的后背,眼下一片瘀青。
&esp;&esp;破皮见肉,青紫一片。
&esp;&esp;唐久安缓缓松开手。
&esp;&esp;车厢里安静得吓人,只闻得车轮粼粼之声。
&esp;&esp;姜玺语气刻意轻松:“别信啊,都说了是假的,这东西……就是为了拿来装可怜嘛,那当?然是看起?来越惨越好……”
&esp;&esp;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朗,带着?一丝蛮不在乎的洒脱。
&esp;&esp;听?上去真的挺能哄住人。
&esp;&esp;唐久安没?有说话,她?有一种冲动,想抱一抱姜玺。
&esp;&esp;这冲动来得突然又莫名,抱一抱有个屁用,何况他背上还受着?伤。
&esp;&esp;但她?就是很想抱抱他,就像雨天里抱一只被淋湿的猫。
&esp;&esp;不管这只猫叫得有多骄傲,淋湿了就是淋湿了,需要人好好替它?暖一暖。
&esp;&esp;姜玺正要回头,就觉得背上一暖。
&esp;&esp;唐久安的斗篷覆在他身上。
&esp;&esp;“殿下别嫌弃,将就用臣的吧。”
&esp;&esp;唐久安在京城时好不容易学会了穿绫罗绸缎,一回北疆,复又打回原形。
&esp;&esp;斗篷底下依然是粗布衣衫,束护腕,系抱肚,衣衫灰暗松垮,更显得身形挺拔矫捷。
&esp;&esp;方才在面?馆中?,姜玺看到她?的瞬间,以为自己在做梦。
&esp;&esp;她?这一身和?去年夏天第一次入东宫时一模一样。
&esp;&esp;连发髻都是一样的随手挽起?。
&esp;&esp;曾经他有多瞧不上这样的打扮,而今就有多喜欢。
&esp;&esp;这是天下地?上最好的打扮,因为唐久安喜欢这样。
&esp;&esp;“我真没?事。”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
&esp;&esp;唐久安也看着?他,回以同样明彻的视线,“是,臣知道了。”
&esp;&esp;他受伤了。但他认为他这身伤是值得的。
&esp;&esp;即使他的额角还滴着?血,他手上的伤口刚刚又崩裂。
&esp;&esp;唐久安从袖中?摸出药瓶:“这是军中?的金创药,好用是好用的,就是药性霸道一些,殿下且忍忍。”
&esp;&esp;她?先给姜玺的手上药。
&esp;&esp;能让唐久安都说出“霸道”二字,姜玺有了心理?准备,憋住一口气,绝不允许自己嚎叫出声。
&esp;&esp;结果药粉洒到伤口的那一刻,他只觉得整只手掌就像是烧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