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四辩,你现在可以说点什么了吧?”李浚问道。
“大人,草民是天宝七年才加入追光者的。此时,追光者经历过韦坚的打击,早已名存实亡,只剩下一个空架子。”柳四辩缓缓说道。
“先父此前在东市经营瓷器,草民从小帮着打理生意,并不知道有追光者这样的组织。
先父临终前对草民说,他是追光者二堂副堂主,他已经跟总头领说好,要草民继承他的意志。
草民不敢违背先父的意愿,就成了追光者的一员。后来,追光者总联络员见草民能言善辩,就禀告总头领,让草民做了副总联络员。
大人,草民虽然当着这副总联络员的职务,却从未做过任何坏事。
包括今日在西市发生的惨案,草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请大人明察!”柳四辩说着,磕了个头。
“你们总联络员是谁?”李浚问道。
柳四辩抬头往四周看了看,又低下头去,默不出声。
李浚心领神会,便让人将其带到二堂,屏退了所有人,说道:“柳四辩,现在可以说了吧?”
“大人,总联络员就是左相府的管家陈韵莱!”柳四辩一字一顿地说道。
“啊?竟然是他!”李浚没差点跳了起来。
难怪秦汉魏方才说,他总是看到陈韵莱前往大业坊,原来他就是追光者的总联络员!
柳四辩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你们总头领又是谁?”李浚急切地问道。
“大人,草民只知道他叫辛密微,并没有见过他的人。平时都是陈韵莱直接给草民下达命令。”柳四辩说道。
“那本府再问你,造成西市惨案的豪华马车不就是左相府的吗?你们追光者怎么自己害自己呢?”李浚不解地问道。
“大人,说起这事就来气!”柳四辩愤愤地说道,“这是温大良这个王八蛋干的好事!
不知道他脑子抽什么风,竟然好巧不巧选中了自家马车,真是罪该万死!
那辆车本是前往大业坊接一枝花的。一枝花在大业坊左等右等,就是没等到马车。后来才知道,马车在西市出事了!
陈韵莱知道后,还曾登门拜访过大人,希望大人按意外事故结案,以免牵扯太多。
结果,没想到大人两个时辰之内就盯上了温大良!没办法,我们只好让温大良供出一部分实话,将罪责都担了下来。
更没想到,温大良平时只是边缘人物,并不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早知道这人如此不中用,还不如趁你们去刘家查探时就将他做掉!”
说完,柳四辩一巴掌拍在大腿上,一声长叹。
听了柳四辩的话,李浚突然想到,马车夫之前招供过,那辆豪华马车是陈希烈的二儿子派往大业坊的。这么说起来,陈希烈的二儿子陈汭很有可能就是追光者的总头领。
甚至,这个总头领不是陈汭,而是陈希烈本人!
忽然,李浚灵光一闪,终于想明白了,那个神秘的辛密微,就是如今的左相大人陈希烈!
辛的谐音为新,与陈相对,密与希相对,微与烈相对。没错,辛密微就是陈希烈!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万分激动!这一次,终于将矛头直接对准了陈希烈这条老狐狸,看他还能逃到哪里去!
他让人将柳四辩押下去,单独看管起来。
此时三更将近,众僚属和衙役们困意浓浓,李浚让他们各自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