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那个班?”
“嗯……那年也不知道方荣从哪弄来一大堆二手MP3,过来的时候是拿面包车装的,我们班刚开始都很好奇那里面是什么,打开之后被吓了一跳。”
“二十多年前是什么情况?那时候的MP3对成年人来说都是新奇货,更何况二手又不是坏,而且方荣拿过来的那些都在八成新左右,价格还很便宜,和卖废铁差不多,摆在学校门口半天就卖完了,到后来甚至还有听到消息大老远赶过来捡便宜的。”
“这应该是我爸倒贴钱做的吧?”
方依依皱了皱眉,那时候拿出一两个二手MP3还能说得通,可一车八成新的MP3这就说不通了。
而且听老板娘这意思卖得还很便宜,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倒贴钱应该是最能说得通的理由了。
“嗯,尹苏是班长,也是慈善义卖的负责人,所以这就是方荣这么做的理由。”
“那意外是什么?倒贴钱不允许吗?”
方依依追问了一句,能让学校停止举办这项活动的意外肯定不小,倒贴钱这种事也的确容易造成不好的影响。
“不是,倒贴钱的事只有少数几个人心知肚明,方荣对外说是这批产品质量不好,原本是要销毁的,被他家里找关系买了下来。”
“至于意外……那时候方荣负责在校门口喊喇叭,收钱的事他只让尹苏帮忙,班主任想让其他人过来都被拒绝了,因为是方荣自己的MP3,所以其他人也没法说什么,可之后上缴的时候却发现钱没了。”
“啊?”
“一万块现在都不是一个小数目,更何况当年呢?因为尹苏记得自己拿进了班,之后又没人出去,所以班主任先是让我们在其他班坐好,一个一个的进去和他坦白,如果有拿了的趁早交出来,等人全部进一圈之后,这件事就算是翻过去了,除了班主任不会有人知道是谁拿的……”
“可一圈下来没人承认,我们只能相互搜身搜书包,虽然有些不尊重隐私,但在一万块面前隐私根本算不上什么,最后结果也证明搜身是最有效率的!”
“谁干的?”
方依依追问之下,女人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开口纠正了她的说法。
“你应该问在谁那找到的。”
“这两个有区别吗?”
“有,因为是在尹苏的书包肩带里找到的……”
“啊?书包肩带里能藏东西吗?
这么多年听好像都是第一次听见,那里面装的应该是海绵吧?
“原本是不能藏的,但尹苏的书包被人剪开之后用针线缝了进去,如果不是因为检查的人细心,而是像其他人一样将书包清空之后随便倒一倒,可能到最后都发现不了……”
“怎么可能!我妈不可能做这种事!”
闻言,方依依第一时间为自己的母亲开脱。
虽然她的记忆里完全没有对自己母亲的印象,但从陆姨的评价中就能看出来,这种过分的事情母亲是绝不会做的。
“证据确凿,不可能也变成可能,如果是在书包里发现的或许还能说自己忘了,可那次却是用针线缝进书包肩带,明摆着是早有预谋。再加上之前尹苏因为家里人生病的缘故请了很长时间的假,一来二去就更说不清了。”
“虽然哭着说不是自己做的,但那时候根本没人相信,只有方荣站了出来,说她是自己的女朋友,说自己的真实身份是荣盛的公子哥,一万块对普通人是很多,但根本不值得尹苏用偷的方式,自己的零花钱都比这多很多倍,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这才稍微控制住局面,也是尹苏和方荣之间第一次出现「女朋友」这个词。”
“但尽管如此,这件事还是变成了糊涂官司,在没有找到真正偷钱的人之前,班里其他人对尹苏的成见不会改变,她的头上始终顶着一个「小偷」的帽子,而且那时候我们班因为这一万块全校闻名,所以这件事想瞒都瞒不住,尹苏的风评越来越差,做班长也没人再服她,很多女生都是表面一套背地一套,尹苏莫名其妙成了她们排斥的对象。”
“我想那段时间对尹苏来说,应该是最低落的,生下来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除了方荣谁看她都是小偷,甚至还给她取了一个外号叫麻雀……”
“麻雀?”
“嗯!因为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是在嘲讽尹苏配不上荣盛的公子哥,尤其是浪子回头的荣盛公子哥。”
“就没找到是谁干的吗?我妈肯定不会做那种事的!”
方依依义愤填膺的样子充满了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