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月夕颜他们早早回了寝宫的时候,月曦则还一个人衣衫凌乱地坐在那一处僻静的小院,整个人都像是丢了魂一般,望着地面发呆。
她设想了那么多年的美好生活仿佛在这顷刻之间就化为了灰烬,名分,地位,荣华,富贵,通通化为乌有。她以为自己运筹帷幄,却始终低估了那些在皇宫中摸爬滚打人的恶性……他们,全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啊!
因为刚才的疯狂,她整个身子骨都快要散了架一般,她用尽心思伺候着肖洛凡,得来的却只是对方的嘲讽跟鄙视。
她恨,恨他的无情,更恨自己的无力。
也不知这样坐了有多久,直到天色都逐渐暗了下去的时候,月曦终于回神,踉跄着步子站起来,开始慢慢整理自己的妆容。因为没有铜镜,所以她看不到自己此刻的模样,只能猜到一定是特别狼狈。身上留下的青紫红痕即便有衣裳遮盖,她却仍旧觉得羞耻,就好像是一个的人一样,只要走出这个院子,就会被众人耻笑。
可除了走出去以外,她还有什么办法吗?没有了,月曦这样想着,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跌跌撞撞地向外面走着,此刻的她看起来才像是一个醉酒的人。由于她视线涣散所以压根没注意到前面路上有一个石块,于是很快被摔倒在地,胳膊擦破了皮,钻心的疼,可是却无人理睬。
月曦终于痛哭出声,却是紧咬着嘴唇,不肯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来。
随着天色彻底暗了下去,整个院子幽静的像是鬼屋一般。月曦趴在那哭得再也没有眼泪流出来了,这才强打起精神来手撑着地准备站起身来离开。谁料这时手掌下却觉得有些硌得慌,她下意识垂眸看去,却在看清那样东西的时候,浑身都僵住了。
那是一个耳坠,上好的东珠所制,而坠子的顶端则挂着一朵小小的兰花,她记得,这个东西,这个东西是……
“是她的。”这时,就听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月曦就像是见到鬼一样惊呼出声,她忙不迭地往后缩着,一边发抖,一边含糊不清道:“别杀我,别杀我,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来人见状不由心中冷笑,人人都说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这女人一看就是做多了亏心事,所以现下才会被吓成这副样子。
“不用害怕,我是人不是鬼。”然而还是好心地出声解释了一句,来人慢慢走过去,随着整张脸暴露在月色下,月曦终于停止了碎碎念,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是你?”她慢慢平复了心情,皱着眉说道。
站在面前的是一个女子,长相姣好,且又是一个相熟之人。面对月曦惊愕的眼神她没有说话,只缓步上前然后俯身蹲在了她面前,抬起手将她刚才扔在地上的耳坠捡起来晃了晃,来人道:“你可知这东西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月曦心中一紧,没有说话。
“或许我该说声恭喜了,你的所作所为都被那个女人看在眼里呢,恐怕她眼下正在什么地方将你的好事嚷嚷的人尽皆知吧,毕竟她一向都是喜欢做这种无耻之事的人。”
月曦顿时被吓住,死死瞪着面前女子,咽了口吐沫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女子闻言冷冷一笑,将那耳坠抛回月曦手里,道:“想告诉你不要再继续犯蠢下去了,那个女人她心里只有自己,别人的死活跟心情,她永远不会在意。所以除非让她去死,否则你将一辈子活在她的阴影之下!”
月曦怔怔望着面前的女子,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跟自己说这些话。
女子见她似乎还是有些小心翼翼的时候颇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她突然伸手将她的肩膀按住,狠狠道:“你还没有清醒过来吗,那个女人就是个到处勾搭男人的贱货,只要是你看上的你喜欢的她统统都会抢去,她看不起你、她鄙视你、她嘲笑你,在她眼里你就只是一个小丑,这样的气你怎么能咽的下去!”
“你住嘴!”月曦终于被这番话所激怒,她一把将女子推倒,整个人缩在那里浑身发抖。女子刚才的话像是一根尖针刺进了她的内心,毕竟在那深处一直藏着的,便是诸如刚才这样的种种想法跟怨恨。
“你以为应候王会看上你吗,别傻了,他的眼里、心里就只有那个贱人!你以为洛王爷会对你负责吗,别天真了,他爱的也是那个贱人,又怎么会把心思放在你身上!可是这不关他们的事,这一切都是那个贱人害的,所以最最该死的就只有她!”
女子的话像是能够蛊惑人心般,让月曦不能更赞同。她周身突然停止了颤抖,只一瞬不瞬盯着面前的女子,少顷,表情颇有些癫狂地笑了笑,重复着女子刚才的话:“没错,最最该死的就只有她!”
女子终于露出一副欣慰的笑容,凑过去替月曦将碎发拢起,然后严肃道:“所以不要再在这里哭了,回去,好好洗澡睡一觉,如果你也想让她死,日后就听我的话,我保证,你最后一定可以亲手将她撕成碎片。”
月曦此刻已经没有能够思考的意识了,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在女子的搀扶下缓缓走出院子,然后回去自己的寝宫。女子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表情从刚才的激动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