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般转瞬即逝,眨眼间便已临近岁末,回首这一年,大夏可谓是好事不断,令人欣喜若狂。
首先,夏王妃身怀六甲,这无疑是一件大喜事,为整个大夏带来了新的希望和生机。
其次,在军事方面,大夏更是取得了辉煌的战果,成功地开疆拓土,基本将云贵之地纳入了版图之中。
尽管云贵两地的战事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彻底终结,但目前主要城市已基本被攻克,这无疑是一针强心剂,极大地鼓舞了众人的士气,也让人们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时光荏苒,如今已是腊月二十,大夏二年即将画上句号,在这重要的时刻,整个大夏的高级官员们纷纷齐聚成都,共同进行最后的年终总结。
在这里,无论是相识已久的老友,还是素未谋面的同僚,都在热情地交谈着,现场气氛异常热烈。
毕竟,大夏国势如日中天,蒸蒸日上,每个人都为能身处这样一个繁荣昌盛的国家而感到无比自豪。
新建的夏国大会堂穹顶高阔,巨大的玻璃窗引入冬日暖阳,将内部映照得明亮辉煌。
五百余位夏国官员、贵族身着利落的官服或军装,精神抖擞,会场内洋溢着蓬勃的朝气和自信。
然而,在靠近前排的一处区域,气氛却显得有些凝滞。
以顾云泽为首的近五十名江南来客,虽然也穿着华贵的锦袍,但不少人脸上却带着一种审视甚至挑剔的神色。
他们环顾着这座风格迥异于传统殿堂的建筑,看着那些不像大明官员一样行跪拜大礼、而是互相行握手礼或简单揖礼的夏国官员,听着会场内直白高效的讨论用语,眉头越皱越紧。
尤其是其中几位皓首白须的老儒,眼神中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
“哼!”,一声不大不小的冷哼,清晰地从一个身着紫檀色暗纹直裰的老者口中发出,让这个小团体的人都能听到。
此人正是江南名宿,吴中书院的山长,姓沈名文渊。
他捋着长须,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江南特有的雅言腔调,在喧闹中竟也传开不少:“堂堂年终大典,百官汇聚,竟如此喧哗无状,毫无静穆威仪可言”。
“君臣之别何在?上下尊卑何存?夏国虽疆域日广,然其立国之基,竟弃圣贤礼法如敝履,实乃本末倒置!此等‘不知礼’之国,纵有开疆拓土之功,终究是蛮夷之治,难登大雅之堂!”。
这番话如同冷水泼入热油,瞬间让周围安静下来,夏国官员们脸色微变,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沈文渊。
他们中大多数人出身寒微,对这套“礼法”背后的等级森严深恶痛绝,更有人是战场归来的悍将,眼神中已带上怒意。
顾云泽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他此行肩负着沟通江南与夏国的重任,深知这些老家们顽固守旧,却也没想到会有人在这种公开场合、如此不给面子地发难。
他缓缓站起身,没有看沈文渊,而是环视了一圈会场,最后目光落在那位老儒身上,声音沉稳,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沈老此言,恕顾某不敢苟同。何为礼?何为雅?难道非要学那大明京师,让百官寅时即出,顶风冒雪,提着灯笼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鬼市里穿行半个京城,只为在宫门前瑟瑟发抖地排队,等候那一声‘点卯’,才算知礼?”。
顾云泽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辛辣的嘲讽:“诸位都是江南贤达,想必家中也有子弟在明朝为官。敢问他们冬日上朝,可曾冻僵过手脚?”。
“可曾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失足摔伤?可曾因一次小小的迟到便被廷杖伺候,皮开肉绽,斯文扫地?紫禁城那巍峨的金銮殿,百官跪拜山呼万岁,场面确实‘威仪’!”。
“可那威仪,是用多少官员的健康、尊严乃至性命堆砌出来的?是用多少本该用于民生国策的时间,白白耗在那漫长的路途和等待中?”。
他作为秦思源的老丈人,这个时候肯定要站出来驳斥,毕竟他已经和夏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且他也是这群江南来人的首领,为了维护自己的威严也必须站出来。
顾云泽继续道,“夏王此等安排,省却了多少无谓的奔波与折磨?节省了多少可用于实务的精力与时间?”。
“沈老口中的‘喧哗’,正是夏国官员为国事积极建言、热烈讨论的生机!您所谓的‘不知礼’,恰恰是我夏国‘以人为本’、‘务实高效’之礼!”。
顾云泽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敲在那些江南来客的心上。
他们想起了自家子弟在京为官的艰辛:寒冬腊月,天不亮就要挣扎着离开温暖的被窝,顶着刺骨寒风,在漆黑的胡同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往皇城。
想起那些因雪天路滑摔断腿的,因体弱早朝晕厥的,甚至因迟到一次就被当众羞辱责打的往事。
那巍峨皇权下的“礼”,确实浸透了无数士大夫的血泪与辛酸。
反观夏国这边,与明朝相比可谓是别具一格。
秦思源作为夏国的首领,他对于会议的安排十分独特,他并非像明朝那样频繁地召开朝会,而是每十天举行一次列会。
这样的频率既不会让官员们过于忙碌,也能确保信息的及时传递和沟通,更值得一提的是,秦思源所召集的并非全体官员,而是主要的官员。
这种精准的召集方式,不仅能够提高会议的效率,还能让核心决策人员更加集中地讨论重要事务。
而会议的时间设定也相当人性化,定在九点左右,这个时间既不会太早影响官员们的休息,也不会太晚耽误正常的工作进度。
对于普通官员来说,他们的上班时间同样合理,早八晚六的工作制度,给予了他们充足的休息时间,使他们能够在工作和生活之间找到平衡。
附近的大夏官员听到顾云泽这样说,大家都微笑着投以赞赏的目光,对这个国丈也非常认可。
不过他们也没有站出来驳斥江南来人的话语,实在是夏国的这一套和明朝已经割裂,连文化都不同,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