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在晋彻底失眠了,他清清楚楚,如果真是天启所为,张恪还有他的部下绝对不会咽下这口气,唯有和朝廷撕破脸皮。试问大明能承受得起如此后果吗?
第二天,王在晋直接下令,把镇守太监徐班给抓了起来,他手下的大大小小太监一个没放过,然后立刻请旨,让朝廷派出人员,立刻彻查此案……
王在晋全力灭火,然并卵,有一伙人却在拼命煽风点火。
“吴总镇,您还有什么疑惑的,平辽公功高震主,狗皇帝动了杀心,就借着李实的手,暗算国公爷。如今情况败露,王在晋急吼吼抓了所有太监,无非是想拿他们顶罪!吴总镇,平辽公是何等英雄,用一帮太监当替罪羊,未免太儿戏了吧!”
“闭嘴!”吴伯岩气得一拍桌子,怒喝道:“老郑,我不是三岁孩子,朝廷的牛黄狗宝都看透了。可是我只有几千士兵,后援不及,又能如何?”
“吴总镇,只要您愿意,粮饷后援我老郑包了!”
“就凭你?”吴伯岩不屑地问道。
“呵呵,没错,吴总镇,在东南的地界,还没有我们办不出的事!”
“好大的口气,那我要二十万石粮食,一百万两银子,还有十万斤火药,你能做到吗?”
“当然!”老郑拍着胸脯笑道:“只要七天,一定全都送到。”
吴伯岩突然眉头一皱,目光如电,盯着面前的家伙,冷笑道:“你说的容易,可是我怎么相信你,咱们只认识一天时间,凭什么这么用心帮我?别说什么仰慕国公爷威名的胡话,捞点干的!说不服我,你就是朝廷派来,忽悠老子的!”
“呵呵,吴总镇快人快语,那我就说了,十一大家可不能代表东南啊!市舶司的好处岂能都让他们占了,吴总镇,您只要答应把市舶司交给我们经营,小的们愿意辅佐您当东南的主人……”
“蔡家,颜家,郑家,都是闽浙一带的大户啊!”
张恪眯缝着眼睛,目光里面寒光四射,那个杀伐果决的国公爷又活过来了!
“芸卿,这几家的情况如何?”张恪用冷冰冰声音问道。
方芸卿笑道:“国公爷,已经查出了一些眉目,这三家手上力量相当强。在市舶司开辟之前,苏松一带的丝绸走私九成要经过他们的手上。每年光是过路费就有数百万两。而且听说他们在海上拥有不少小岛,被辟为巢穴,其中有倭寇经常出没,估计就是他们豢养的。”
“明白了!”
张恪点点头,市舶司没有开辟,海商大户他们一面掌握船只,一面豢养海盗,聚集大量亡命徒,正常的海上生意要做,同时还要征收过路费,顺带着干点海盗的生意。
他们已经把东南的海面视作自己的猎场,可以肆意妄为。就连高家、叶家、徐家这些大户,他们可以凭着朝中的关系,大肆吞并土地,成立作坊。
可是却没法搏击海上,毕竟朝廷的政令在海上连擦屁股纸都不如。豢养海盗是需要多年的积累,他们不得不忍受海上大户的剥削。因此市舶司一开,尤其是有水师护航,这些人果断投靠到了张恪一边,成为了他的助力。
原本海上的主人却格外失落,他们没法征收过路费,而且手上豢养的海盗还成了他们致命的罪过,随时可能被张恪抓住把柄,轻松干掉!
这帮胆大包天的家伙见正面对抗没用,竟然想出了暗杀的主意,还把罪名嫁祸到了倒霉的天启身上……(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章 一窝端
“一二一,一二一……”
自从义州兵在南京城外屯扎之后,每天都能听到城外整齐的号子声。最初百姓们吓得魂不附体,生怕什么时候就打进城来。
有关义州兵传言更是甚嚣尘上,荒诞不经。有人说他们是专杀鞑子的天兵天将,也有人说义州兵凶狠残暴,专门吃人肉,喝人血。尤其是秦淮河上,华丽的花船画舫之中,东南的文人聚集在一起,更是破口大骂。
什么飞扬跋扈,目无朝廷,犯上作乱,粗鄙无状……
文人们想尽一切语言,不停咒骂义州兵,每当有人骂出了特色,骂出了新高度,总会引来姑娘们的喝彩,敬酒歌舞,欢声笑语不断。迁客骚人们就仿佛真正成了扶正祛邪,匡扶社稷的大英雄,备受敬仰。
可是背地里婆妇小厮聚在一起,说话之间,却没有一丝尊重:有本事别躲在脂粉堆里充英雄,出去给朝廷大冲锋,把义州兵都干掉啊……
时间久了,义州兵一直按兵不动,偶尔有人进城采购,也都按照市价结账,秋毫无犯。渐渐的老百姓心思就活动起来,有些士绅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商量之后,偷偷拿出粮食,腊肉,活鸡活鸭,悄悄送到军营,向义州兵投诚。
“军爷,小的们都听说了,朝廷卸磨杀驴,派阉狗暗杀国公爷,我们都义愤填膺,平时大家伙就没少受阉狗的欺负,他们伤天害理,早就该得到报应了,您只管杀进城去,把阉狗都除了才好呢!”
老乡绅动情地说着,仿佛他们和太监有深仇大恨似的,只是到了临走的时候,都会再三恳求。
“军爷。小人们心向国公爷,向着英雄好汉,真杀入城池的时候,千万手下留情啊!”
“嗯,你们很懂事,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不会随便哪老百姓出气的!”吴伯岩说着,让人拿出了一些木牌,上面用朱砂写着两个大字:忠义!
“拿去吧,挂在门口。等到大军杀进城去,有了这个牌子,就能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