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立懂,接过纸条福了福身快步离去。
把纸条用米汤贴住角,粘在点心盘底,拿上食盒,流月亲自出了府门。
见到尘香,露出笑脸。
“尘香姐姐,可是不巧,王妃前日染了风寒,如今还未痊愈。一来是怕过了病气给大皇子妃,二来也确实是府医叮嘱过,不能着了风。”
“为表歉意,这是王妃特地嘱咐奴婢给小郡主拿的点心,王妃亲手做的定胜糕,小郡主平日最是喜欢,您快拿上。”
伸手不打笑脸人,可尘香这些日子在府里见主子难过,心里也憋屈,现下正有火没处发。
虽是接了盒子,但免不了讥讽两句,痛快一时是一时。
“什么风寒,左不过是见大皇子府落了难,不想来往罢了。原以为襄王妃是个与众不同、侠骨热肠的,原来和那些眼皮子浅的人没什么两样,都是趋炎附势、捧高踩低的小人!”
叶舜华叫流月来办这件事自有理由,流月性子沉稳,不至于被人三言两语就激怒,办砸了事。
若是换成清芷,高低得呼尘香一个嘴巴,或是流萤,要在府门前和人互喷口水、破口大骂了。
而流月只是得体的一直微笑,权当没听见。
反正等大皇子妃明白了,自会惩罚尘香,都是奴婢,她犯不上争一时高低,矮了自家主子的气度。
尘香见流月不回话,只觉更憋屈,自找没趣,“哼”了一声便转身去了不远处的车上。
见了大皇子妃,把流月的话一说,又酸溜溜道:
“前阵子外头把襄王妃的名声败坏成那样,您还不是一样不顾自己的名声,整日往襄王府跑,为她说尽好话?”
“她倒好,如今看咱们大殿下被皇上责骂了几句,便做了缩头乌龟。这样的人,品德真是低劣!给您提鞋都不配!”
“等咱们度过了这次难关,您可别再和她来往了,没的再叫人把咱们大皇子府看扁了!好歹大殿下是皇上的长子呢,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
尘香喋喋不休,大皇子妃边琢磨边被她烦的眉头紧皱。
“你这妮子,住嘴!”
尘香知道她心情不好,只是帮她泄愤,一见她更生气,当下缩脖安静下来。
大皇子妃一直盯着食盒,想着流月的话。
定胜糕并非珏儿素日所喜,四弟妹是知道的。
在襄王府下人的确有一次拿出了定胜糕,糕点底下铺了几页糯米纸。
珏儿不喜定胜糕,但喜欢糯米纸入口即化的口感,觉得好玩,所以把糕点拿到一边,只抓糯米纸。
四弟妹宠爱珏儿,留意到了这一点,便每次当珏儿去找她玩时,命典膳所把所有上的点心下面,都铺上糯米纸。
会不会这次她所谓“珏儿喜欢的”,也是指糕点“下面”的东西。
大皇子妃眼睛里立刻有了光,自尘香手中夺过食盒,着急打开,拨开糕点,却并没见下面暗藏什么玄机。
四弟妹故意说错的话,不可能没有用意。
大皇子妃放下点心,把目光落在了瓷盘上。
莫不是在碟子下面?
翻开一看,果不其然。
扯下纸条,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大皇子妃简直感动得要落泪。
“明日申时,城外东关厢,玉英楼,茝兰轩,独自赴约。”
四弟妹,我便知道,我没有信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