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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第1页）

她没有她想象的坚强，怀着孩子的她变得脆弱无比，她变得和普通的女人一样，甚至更为敏感，更易暴怒，更轻易地陷入了伤心和绝望。

冲进来的梁奇山擦干了她脸上的泪水，她抓住了她的手，只喃喃地说着梁奇山听不懂的话。

她知道他并不爱她。对于梁奇山来说，她是一个传奇，或者是传奇的末路。他作为一个游离于历史之外的文人，照顾着她，怀着一种类似于崇高的情感，就好像是照顾着一段历史，用他文人细腻而悲悯的情怀。

“我不喜欢画画，也不喜欢那些菊花。把菊花都撤了，把我的弓箭拿来。”她终于说出了完整的话。

握着旧日的弓箭，就好像握住了时光，握住了自己。一箭离弦，让白苍狼庆幸的是，她的手还是很稳，她的箭还是很准。

她无视那三人担忧的眼神，射空了箭囊中箭，才找回了自己的呼吸。

“常何，你跟我的时间最久，你说，我该怎么办？”她放

下了弓，问道。

常何无从回答，因为他无从知道这个他跟随多年的女人想的是什么，他只能说道：“牧野城的周将军已多次求见了。”

“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区别。周将军最终只会听他的。就算杀了周将军，牧野城里的军队还是听他的。总不能都杀了。由他去吧。要杀我，他什么时候都可以动手。连你的妻子都曾经是他的属下，这王府中谁知道有多少他的人。”

章华皱起了秀气的眉头，说道：“你大可不必如此。他未必有对付你的意思。”

“我不是没有想过，这牧野城是他留给我，让我安身立命的地方。周将军是他留下来保护我的。甚至看起来，就是这么回事。但谁知道上天会开什么玩笑。不管怎样，你们记着，牧野城不是我们的。也转告成将军，叫他万事小心。”

第二天，周将军便被发现死于一柄秀气的小刀。

菊花很快就谢了，北方的雪应时而至。白苍狼的肚子越来越大，人却越来越

瘦。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孕吐早就过了，她每天都很乖地吃饭，很老实地睡觉。

冬季很难熬，但也就那么熬过去了。天气有了转暖的迹象。而白苍狼怀孕的消息终于还是传了出去。传言四飞的世界比冬天更加寒冷。白苍狼可以隔绝自己与外界，却不能隔绝自己内心的猜想。她可以一辈子躲在王府之中，可这个孩子不能。

在春天终于来临之时，梁奇山推开门，却只看见桌上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封信。

面对这常何的惊慌与章华的失望，梁奇山出奇地平静。他烧了那封信，淡然说道：“白苍狼他必须一直都在这间屋子里。”章华敏锐地察觉到梁奇山直呼了白苍狼的姓名。

而白苍狼单身一人骑着马来到了盛京。她戴着黑色的斗笠，遮住了容颜，却遮不住隆起的腹部。她用手里的一把青剑隔绝开路人惊讶与探究的目光。她进入盛京城门时，正好是三月二。第二天便就是三月三游春赏景的好日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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