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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生无可恋（第2页）

说着，常何便扶起了白苍狼，搀着她走。

“哎，等等……”

常何心里一惊，赶紧回头，莫非他反悔了。

那将领却笑了一下，说道：“别怕，我没反悔。山上有条小路，从那走，不引人注意。还有，祝你们能……美满幸福，白将军她这半辈子过得太不容易，以后别让她这么辛苦。”

常何才哎了一声，就红了两只眼睛。

“快走吧！”

常何点点头，为了不伤着她的腿，干脆将白苍狼打横抱起，向山上跑去。

那将领看着他们走远，才回过头来。白苍狼是走了，剩下的一摊破事，他还得管。这设伏的计谋既然被城内驻军识破了，那他们应该是不会来了吧。他待战场打理好，清点了人数，重新编排了军队。看看手下的兵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自己心里也实在打不起来精神，不管怎么样，这样的军队是打不了仗了。他便下令撤退

了。没想到，在撤退途中，还是碰到了从城中突袭出来的驻军。看来，他们也实在是被围城战打怕了，不想在城中多待了。两方都无恋战之心，打了一场遭遇战，就各自撤退了。

常何抱着白苍狼，下了山，天已经蒙蒙亮了。常何找了一处干净的草地，把白苍狼放了下来。他不确定这么做对不对。可现在呼吸着早晨清新的空气，看着天色一点点地放亮，他有一种逃出生天的感觉。咳咳……白苍狼清咳了两声，常何赶紧把她抱起来，轻拍着她的背子。唔……白苍狼张开口，吐出一口血来，双眼也睁开了，看着神智还清楚。

常何看见血就慌了，他听说过，年少之人咳血，不是长寿之兆。白苍狼见他着急，说道：“没事，那时气急攻心，血不归经。现在淤血咳了出来，人才醒过来的。”说着，便想笑一笑，让他放心。可怎么也没能笑出来，便转移话题，问道：“我们这是在哪儿？”

常何听她说没事，也放心了，见她发问，摇摇头说道：“这些……将军就别问了。”

白苍狼转头看了看四周，皱起了眉头，直接开口道：“常何，我不能逃。”

“为什么？你立下了军令状，回去必死无疑。”

白苍狼摇了摇头，咬了咬唇，开口道：“姜将军死了？”

其实白苍狼也知道，那一箭定会致命，可她还是有些不信，自己竟然会亲手杀了同僚。白苍狼看见那被射中的人是姜将军的时候，视觉上的刺激实在太大了，加上本来就是强撑的了，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常何没有回答。白苍狼摇了摇头。

两人长久地沉默着。白苍狼想起了姜将军生前的音容笑貌。那时商讨攻打颍城的计谋时，姜将军还帮她来着。若不是自己自作聪明，又贸然接下这次任务，姜将军就不会死。哪怕，只要自己看得清楚一点儿，不那么急于求胜，姜将军也不会被自己亲手射中。

“常何，我理应偿命。”

“我不答应。”

白苍狼加重了语气：“常何……”

“我不管，你不能回去。”

白苍狼苦笑了一下，说道：“常何，人固有一死，难道我是贪生怕死的人吗？你不懂，这仗打成这样，竟然射杀了自己人。我已经毁了，再也上不了战场了，活着也没有用了。”

“难道你活着，就为了打仗吗？”

白苍狼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了，她活着，是为了主上，可主上不要她。在主上眼中，她还不如一个军妓。她唯一能为主上做的就是上战场，可现在她也不能再为主上尽忠了。那么，活着也就没有什么用了。

“那时我想，要是我战死在沙场上，那么好些年以后，他还会偶尔记起我。可若我就这么逃了，那么我就什么都不是了。我已经生无可恋，就算是死，我也得回去。”

常何看着白苍狼，他从她已经一点儿神采都没有了的眼睛里，看出了她的确是生无可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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