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迪雅轻轻咬了一下嘴唇,什么也没有说,果然如她所料,原来亚隆之前安排的一切,就是为了现在这一番话。
这简直是不知道一箭多少雕的毒计——第一要让她证明自己的忠心,是死心塌地的决定做他的正妃;第二要借机除掉亚特的威胁;第三要对抗渥列樊帝国;第四要让多伦发挥完他的利用价值以后再被干掉;第五要牵制潜在的敌人九澜帝国,而第六是要让这些打算靠女儿当上皇太子妃来加强自己权力的臣子安分;第七则是平息后宫争宠的风波……
想通了这样几层关系,薇迪雅简直觉得心里一阵一阵发凉。
被人伤害过被人欺骗过被人背叛过,却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利用过。
对她而言,只因为她还需要接近亚隆,所以这一切都必须接受下来;而对亚隆而言,不能不防她对渥列樊帝国的忠诚以及对塔涅克的感情,所以才会特意做这样的安排。
薇迪雅突然有这样的感觉,这就是她和他在进行一场豪赌,而且赌注绝对不仅仅是两个人自己的性命。
谁也没有选择,谁也没有退路,比的就是谁能坚持得更久一点,谁能伪装得更彻底一点,没有妥协,没有怀柔,只有两个结果,简单而透彻的胜与负。
她若胜了就可以解除渥列樊帝国遭受的威胁,让战争的局面全盘扭转;她若是败了不仅有可能赔上性命,而且恐怕要背上千古的骂名。
因为在渥列樊帝国谁都知道她是塔涅克想立的正妃,谁都知道她就是传说中最神奇的幻夜海鹰,她被寄予了太多的期望太多的崇拜。如果民众知道最后是她背叛了他们,如果知道是她投效了敌国,还做了敌国的女人,那民众将会怎样评价她。两国相争时最惨的就是双面间谍,骑墙的永远两头不讨好。
就算事到临头她可以选择一死,又怎能为自己洗清?没有退路,别无选择。
亚隆可以在这个大厅中笑得那样自信,当然是因为他也明白这中间的关系。
他和她彼此心知肚明沉默是金,然而其他人却都汗珠滚滚而下,心惊肉跳胆战心惊。
终于还是亚雷欧说话来打了圆场:“亚隆,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就用这个作为确定你正妃人选的考题?”
亚隆点点头:“是的。”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又补充了一句说:“而且这样不仅符合坎特公爵先生代表大家提出的要求,而且也是所有办法中最公平的一个。”
薇迪雅忍不住再次咬了一下嘴唇,如果这要这样,她应该怎么把握这个“度”呢?因为对她而言,如果真要她做对渥列樊帝国有害的事,是绝对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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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视行动
公平吗?连薇迪雅也不得不自己承认,相比之下,所有的办法中,亚隆说的这个确定正妃的办法,倒还真的是最公平的一个。
瞬间的走神之后亚隆的话又把她的思路拉了回来:“父皇,我认为这件事还是需要留出一定的时间,如果要三位正妃候选人很短的时间想出对策的话,那么也不太现实。而且,虽然这个也算是考题,但是我们在议会上其实还是需要做出我们的决策,到时候会把三位正妃候选人的解决方案和议会的决策相比较,这样来作出评判,这样如何?至于时间的话,我们给她们八天的时间吧。”
亚雷欧摸了摸下巴,几乎没怎么思考就说:“很好,那么就按照你这个建议做。那么,关于你正妃的问题我们就到此为止,接下来继续要讨论的就是这几个问题。。”他刚刚说完,安塞德就站了出来,行了一礼以后恭敬地说:“陛下,为了公平起见,在这里臣有一个建议。”
亚隆当然明白他要说什么,只是不置可否地漠然坐在原位,而亚雷欧则问道:“嗯,是有什么事呢?”
安塞德又行了一礼,不紧不慢地说:“请恕臣无礼,可是为了公平起见,臣认为,在想起了什么,连忙又补充着说:“为了公平起见,在这一段时间的话,三位正妃的候选人最好回避一下,任何人都不可以用任何方式或者途径,把议会上做出的决策告诉任何一位候选人。”
他这句话说完以后,坎特和拉莫里的脸色微微有点僵,说起来倒是一点也没错,他俩都是在议会中有重要权力的人,也是很容易知道议会的最终决策的人,只要他们稍微向女儿透露几句,那……
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管曾经多么有为的官员都未必能够继续保持自己原来的坚持。让自己的女儿登上皇太子妃的位置,想一想这是什么诱惑。
安塞德是亚隆的心腹,现在由他说出这番话来,在场的贵族已经服气了大半。
因为,如果要说“漏题”的话,亚隆其实才是真正最有权力漏题的人,而且既然是他提出要立薇迪雅当正妃的,那么如果他告诉薇迪雅议会的答案,当然是再方便不过的事情。但是现在由亚隆的心腹提出来要让三位候选人避嫌,那么很多贵族的疑虑顿时就被打消了。真的是很有趣,第一次听说用这样类似于做题的方法来确定正妃,于是更多的贵族现在又产生了看热闹的心态。
可是亚雷欧再次摸了摸下巴,却感到有一点为难:“如果要回避的话,怎样做效果会最好呢?既不能泄露了秘密,但是为了这几位候选人好,一些必要的资料,比方说这几个国家之间最近的动向,我们也应该给到她们才好……”
安塞德继续说:“其实,臣已经想好了解决的办法。这七天内三位小姐有行动的自由,可是如果任何人要向她们传递东西或者传话的话,都需要经过审查才能够通过。虽然这样做会让三位小姐比较委屈,但是为了公平,没有更好的办法。”用一句话概括,他的意思就是“监视行动”。
好吧。薇迪雅无所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