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尔木连忙解释着说:“之前有五个城镇已经被献祭了,现在又多了四个,就是这里。还有这几个,据说也会被用来献祭,但是还没有实施……至于还会不会有别的城镇被用来献祭,目前还不够清楚。”
会议还在继续,塔涅克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也许应该考虑换种战法了,在这样死守下去,枫之谷承受不住,而且,难保敌人不会从别的地方进攻,到时候怎么分出战力保卫别处?
在这样的战场上,个人的武力就算在卓越也是徒劳。与之相关的还有难民的安排以及国内秩序的稳定,政局的变动,民众的情绪。时至今日,宿敌封延帝国还没有行动,他们是准备坐收渔翁之利呢,还是另有打算?种种内忧外患的存在,让他不得不慎重,背着皇太子的身份,即使是现在,他还必须保持镇定。
就算费因死了,就算她也死了……总之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不可以倒下,因为身边这些人在这种时候只相信他,他连失败和退缩的权力都没有。
能力越大,权力越大,相应的责任也越大,而且还是无可推卸的。
傍晚,值勤的士兵站在瞭望台上,看见远处有一行人慢慢走来。
他们的确走得不快,而且从走路的样子来看,是人,而不是魔兵。可他们既不像是军队,又不像是难民。
“他们是什么人?”一个哨兵犹豫着问同伴,另一个哨兵说:“举起旗帜发出警告,我马上去报告殿下!”
“薇迪雅小姐,我们都到这里了,现在该怎么办?”那个查忒帝国的士兵队长犹豫着问。他看见远处枫之谷的城楼上,立起了一面旗帜——那是警告的旗帜,同时也是,渥列樊帝国的旗帜。
薇迪雅伸手按着胸口,突然有一点紧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上面立的是渥列樊帝国的军旗,应该可以说明枫之谷没有失手,可是,会不会意味着,这是敌人故意放的呢?她不敢冒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枫之谷是一个马蹄形的山谷,她和这些同伴正向着开口的地方走来,只是山谷周围都被树木掩映着,光线不算好。
费因几天以前就醒了,现在有人搀扶,已经勉强可以行走。只是薇迪雅一直都严密地保守着他的身份,他也心知肚明,所以直到现在,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渥列樊帝国的三皇子。
他抬起头看着城上的旗帜,沉吟着没有说话。再环顾四周,这里分明是进行过了多次激烈战斗的。不知道皇兄现在怎么样了,他为自己感到自责。
“我先走一步,你们在这里先等等。”薇迪雅深吸了一口气,不等费因阻拦她,就轻轻地走上前去,对着城楼张开双臂挥了挥手,意思很明确:我们不是敌人。现在是傍晚,以她所在的位置,离城还有大约500米远,就算对方看不清她是谁,也应该看得出这个动作。
城楼上却依然没有动静。
而城楼上,塔涅克在得到消息以后,立刻就登上了瞭望台。而当他向下远眺的时候,正好是薇迪雅孤身走上前来的时候。只是现在能见度太差,他只能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脱离了那一队人,然后,向这边挥着手。
那个动作,意思是:我们不是敌人……
看不清楚,可是那个身影,让他的心仿佛被重重一撞。
“殿下,我们该怎么办?他们到底是谁?”那个士兵站在他身边,犹豫着问。
我保证过的
站在他身边的塔涅克并没有回答。
是幻觉吗,塔涅克想着。那个纤细的身影又走近了些,暮色中看不分明,可那样的姿态和气质,他分明熟悉到了骨子里。
“殿下,我们需要出击吗?”那个士兵还在问。
塔涅克握紧了双拳,一阵难言的激动涌过心头,可他又有深深的恐惧。
如果,回来的不是她,那又如何?他不敢想。可他看到的又不是幻觉。
“殿下?”那个士兵看到他神情有异,试探着又喊了一声。塔涅克却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步踏出了瞭望台,直接跃下了Z字形的楼梯,在几个平台之间一借力,很快就踩到了城楼下的平地。路旁站着很多匹军马,他随手牵过一匹,翻身就上了马,接着就催促着马向城外冲去。
“打开城门!”他对守城门的士兵大喊,那里的士兵忙不迭地开门。玄尘从后面追出来,远远地喊道:“皇太子殿下,请让属下去吧!”可塔涅克根本就不理他,骑着马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城。
“将……将军,现在怎么办?”那几个士兵目瞪口呆,张口结舌。玄尘苦笑了一下,说:“没事,由殿下去吧,他压抑了很久了。”
塔涅克握着缰绳的掌心里全是汗水。离那个身影越来越近了,他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快。太阳已经堕下了地平线,只有一抹最后的余晖挣扎着,把深蓝的天空涂上一抹亮色。
薇迪雅震惊地看着一人一马冲出了城门,条件反射地向后退了一步,转过头准备叫后面的人小心躲避。她不敢确定他出城的意图,如果是要攻击他们,后面还有追兵的话,他们就危险了。
可那一匹马冲得好快,转眼之间马蹄声就到了她面前。薇迪雅本能地往旁边一闪,这一抬头,却看清了来人……
那样深色的金发,雕像一般明晰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