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沁!”远远的,太平就跑了过来,幸好马车速度不快,不然即便是经验丰富的临江也会被吓得摔下马车。
临江赶紧停车,让金宝沁下车后,问道:“属下在一旁等候着。”
金宝沁挑起一边的眉毛,思考了许久才发掘出不对味来,似笑非笑地回眸瞅着临江,瞧得临江寒毛直竖,不知所以。
“临江。”很温柔很和气地呼唤。
“属下在。”毛骨悚然,鸡皮疙瘩爬满一身地小心翼翼地应答。
“你什么时候这么遵规循礼了?”还是很柔和的语气,却遮掩不住笑意了。
“……”某人立即破功。也是,这规矩之类的,也只有在正式场合,临江临大人才会给他意思意思一下的说。
临江苦着一张脸瞄向终于跟他家主子把洞房给办了的第二主子,委屈地道:“那不然怎么办?”别说她别扭,他也很别扭的好不好!他不怕他家主子,可他怕眼前这个主子啊,换做谁被恶整在大雨天里来回跑的找人也会跟他一样戒惧在心的说。
似乎是与他想到同一处去了,金宝沁笑的好快乐,快乐中还有些得意,于是挥挥手:“随便你了。”然后,转身朝太平走去。
太平跑过来一把抱住金宝沁,二话不说先给她呜哇呜哇的拿泪水埋怨一下,金宝沁柔声哄慰了半天才将那决堤洪水给堵住,就见小人儿抽抽噎噎地道:“呜,阿沁,你出宫也不跟我说一声,呜,害得我好担心,呜,阿沁……”接下来说的全是一些很小儿化的童稚抱怨求安慰的话语,听得金宝沁又心疼又哭笑不得。
金宝沁打从心眼里高兴,只有在她面前,太平才如她年岁一般的真实,往常这个小人儿必须将她身为黄家人的风度摆在第一位,要哭要闹也是以【公主】的身份去哭闹,而不是很单纯的很纯粹的就是一个孩子。
哭了一阵,心情好多了,太平才放开金宝沁,见着自个儿的眼泪将阿沁的衣衫都给弄湿了,颇为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偷偷抬眼看向阿沁见着之含笑临睇,更是羞窘。
金宝沁毫不以为意地牵起太平的小手朝宫门口走去,边走逗地道:“怎么低垂着眼儿?莫不是哭成了一张大花脸了?”
不远处的仙儿耳尖,忍不住笑了开来。
太平嘟嘴,继而想到什么高兴的事情立即将羞窘嗔恼都给抛到天涯海角去了,兴奋地抱住金宝沁的手臂忙不迭地道:“阿沁阿沁,哦,不,是姐姐,姐姐哈,”太平小脸上好一副灿烂,“终于可以叫阿沁姐姐了,以后阿沁,不对,是姐姐,姐姐可以随时入宫了!”
金宝沁听得那个别扭啊,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觉得自个儿的心情比较重要,于是很温柔地道:“宝宝,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呢?”
“什么?”正高兴得不知东南西北的太平愣了下,一脸茫然。
“麻烦宝宝还是叫阿沁好了,阿沁听着习惯了。”金宝沁故作可怜兮兮地道,“那个啥‘阿沁,啊,不对,是姐姐’听起来真的很别扭啊。”
仙儿再一次笑了,这回还
包括仙儿身后的那些宫女太监。
太平再一次窘了,很不高兴滴说:“我偏要叫。”
“也行。”金宝沁很是能随遇而安地点头,“别叫‘阿沁,啊,不对,是姐姐’就行了。”
再再一次,仙儿、仙儿身后的宫女太监,宫女太监身后的看守王城的侍卫一齐没有办法给公主面子的笑了……
“阿沁,啊,不对,是——”太平很有速度地捂住小嘴,很是懊恼地秒了周边一个个的眉眼带笑,跺了跺脚,转身跑进宫。
她不要理这些人了,欺负人!
金宝沁望着太平跑远拉动一大片尾巴,嘴角含笑,仙儿也望着那一大片人潮,缓步走到金宝沁身边静静地候着。
片刻后,金宝沁回神看了仙儿一眼,抬步朝宫内走去,边道:“仙儿,都收拾好了么?”
仙儿没想到金宝沁说的第一句话是这句,有些意外:“姑娘不是被册封了么?”
金宝沁笑了,眉眼贼贼的,使得一张清秀带点勃勃英气的脸多了一份狐媚的邪味儿,瞧得仙儿一时傻眼了。金宝沁道:“可你家姑娘我可是新罗大殿下的王妃,还是得回新罗的。”
“姑娘不找姑娘的爹娘了吗?”
停步,抬首眺望那叠叠宫檐飞掠勾跃,目光飘渺,不知踪迹,刹那间,一身邪媚气息被惯常的清冷取代。许久之后,金宝沁收回不知看向何处的目光,道:“那不重要了,突然间,发觉这个世界上于我而言最重要的是那一颗待我始终如一的心,比起这份心意,亲身爹娘算什么?我的这双眼睛在看,辨别着真真假假,那么一颗真心我怎能忍心去伤害,真不懂当初我何以将那一份真心置于二十年前于我只是雾里看花的身世?”
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勾出这么一大段感慨,仙儿顿时傻眼了:“姑娘?”
金宝沁回眸朝仙儿笑了笑:“无碍的,只是突然想明白了而已。”顿了下,又紧接着道,“仙儿,你先回公主殿收拾下,我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稍后你在这里等我。”
“是,姑娘。”仙儿应道,转身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