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丽娘低垂着头,不语。
武后也不多言,只是瞄了眼金宝沁,对身边与自己年纪相仿的侍女说道:“琴儿,把人带进来。”
那叫琴儿的侍女应了声【是】,转身离去,片刻后,一名身穿白衫披头散发,脸上涂抹着厚厚以及血红双唇的女子被捆绑着推了进来。裴丽娘在看到那女子的时候,脸上恬静的笑容未改,只是眸中不可察觉地闪过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武后望着那白衫女子,然后看向裴丽娘,嗓音很温柔地说道:“丽娘,你可认识这人?”
裴丽娘静默片刻,就在金宝沁以为她会否认的时候,裴丽娘突然笑了起来,也因为这一声突兀的笑声,金宝沁顿觉不妙且心疼,想说什么,张张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只能教基地望着她。
但是,裴丽娘却不堪金宝沁一眼,而是越笑越张狂,完全与她之前的端庄恬静大相径庭,之间裴丽娘笑着笑着,目光落在那白衣女子身上,而白衣女子在裴丽娘笑得张狂的时候已经抬起了头。裴丽娘很是心怜地望着那白衣女子,道:“怜儿,你这是何苦?”
叫怜儿的白衣女子不说话,只是在唇角漾起一朵淡淡的凄美的又欢愉的笑花,声音充满铭心刻骨情感地道:“小姐,对不住,怜儿给您惹麻烦了。”
裴丽娘不语,只是笑。
那怜儿的表情在说出那句歉意之后倏然转柔,眸光痴迷:“怜儿从七岁那年便跟随小姐,十三岁那年见到太子殿
下,怜儿知道自己身份卑微,因此不敢有任何奢望,更知道殿下心中只有小姐一人,怜儿什么都不求,只求今生能看到殿下,看到殿下很快乐就知足了。”说着,满是歉意地望向裴丽娘,再次道歉,“对不住,小姐。”
裴丽娘沉默了许久,伸出手搀扶起怜儿,柔声道:“好怜儿,做什么说对不住呢,应该是我说对不起,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你对殿下的心意。”
坐在上位的武后冷眼看着:“丽娘,为何要这么做?”
怜儿急忙插口:“是奴婢自作主张,与小姐无关。”
“大胆!皇后娘娘问话岂容你放肆!”那个叫琴儿的侍女怒喝。
然而,裴丽娘与怜儿主仆二人都没看她一眼,倒是金宝沁施舍给那琴儿一眼,算是记住这女的了。
裴丽娘拉住怜儿的手,无声的安抚了片刻才回头看向高高在上的武后,笑的很清冷:“幕后,你我心知肚明,还需要说出口么?”
武后皱眉:“说!”
裴丽娘看向金宝沁,道:“很抱歉,将你牵扯到其中了。”金宝沁摇头,面带微笑,到眼下她已经知道自己泥潭深陷,哪怕一点点的罪责在泥潭之中也是致命的,既然结局已经注定,她何必烦心劳累自己。裴丽娘别具深意地望了她一眼,才转而看向武后,面色祝安厉,目光淬毒,更大逆不道地伸出一根指头指着武后,恨声对金宝沁说道,“你一直怀疑弘哥的死因,今日我便明白告诉你,弘哥是被这个女人下毒毒死的,人家说虎毒不食子,这个女人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裴丽娘已经顾不得身份之别,尊卑有序了,满心满脑声嘶力竭指责【凶手】惨无人道。
李弘的确在去合璧宫之前就预感到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在喝下御赐的那杯酒就知道自己命丧当晚,只是没告诉裴丽娘而已,然而裴丽娘又岂是无知女辈?在李弘咳出第一口黑血时,那口血被裴丽娘藏了下来并且拍怜儿出宫去查这口血的异样,结果果然是中毒,这让裴丽娘何其的惊惧愤怒,那杯酒她看的清清楚楚是武后身边的琴姑姑端下来,再加上李弘之前有一段时间很郁闷很伤心,提到午后次数之多,裴丽娘哪还不知道下毒之人?可是那人是武后啊,裴丽娘无奈之下只能以【闹鬼】来发泄心中愤怒,没多久又发现自己怀孕了,才歇息下来,准备离开皇宫重新生活,却没想到怜儿会擅自做主又回到宫里扮鬼,还惊吓到了太平,只是踪迹暴露。
金宝沁惊骇,难以置信,倒是武后很是淡定,还面带微笑,只是那笑容中杀伐血腥之味更浓厚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宫人敲响偏殿门,然后捧着玉牌的侍卫快步走进偏殿,在哪琴儿耳边低语了下,琴儿结果玉牌,脸色倏变,不等武后开口询问,就在武后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紧跟着武后骤然起身,快步离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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