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问长长叹了一口气。「小黑这孩子的性子我知道,他喜欢的东西绝不会那么轻易松手。」
这时外头传来敲门声,施问喊了一声:「进来。」
推门入内的正是李忠。
李忠将朝廷送来的公文恭敬呈到施问面前,说道:「大人,朝廷派来的巡按御史江漓江大人已经到了驿站。」
「嗯。」施问接过公文后说:「你等会同丁金到驿站去一趟,先替我对江大人说声招呼不周,再看看他有何需要,一切照做。稍晚本官还有案件需查,明日晚间我会在福来客栈摆一桌酒席为他洗尘,请他今日先好好休息。」
「是。」李忠拱手,做完了正事本想出去,没料施问又喊了声。
「等等!」
「大人还有何吩咐?」李忠问。
「你可有看到小黑和小七?」施问说。
李忠愣了一下,说:「方才才见他们两人一起出走出衙门,当是去巡城了。」
施问又叹了一口气,捏了捏眉间。「两人走在一起?」
「呃?」李忠不知道施问问这作什么,只得回答所见:「是。」
「靠得很近?」施问再问。
「小头儿似乎牵着小七的手。」李忠老实说。
施问摇了摇头。「果然如我所料,小黑根本还是黏着小七。这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可该如何是好啊……」
「大人……」南乡也叹了一声。
「……」李忠看看施问,再看看南乡,顿了顿。
陈豹和安国昨日见小七和兰罄在院子里烤鹿肉还亲密靠在一起时,一回到班房便绘声绘影地说,言谈之间还颇为暧昧。不过那些人也只当小七同他们家小头儿感情好些罢了,但这会儿瞧施问与南乡的神情,定是发觉了什么不一样。
李忠也知道,自青州回来后,他们家小头儿便对小七另眼相待了。
施问隐隐发怒,他说:「不论如何,一定得趁早让那两个孩子分开才行。小黑不懂事,但本官不能让他害了小七。」
李忠想起那两人在青州已经是有了肌肤之亲,虽然是因春药所害,但在他这古板的人看来,既然都那啥了,两人便也就应当在一起,就像坊间唱的小曲儿一样:『奴家今夜成了爷的人,爷可得好好待奴家,切别那始乱了终弃啊——』
李忠一急,也忘了自己曾对小七说过这事不会对人言,开口便道:「大人您不知道小七和小头儿之间的事,所以千千万万别这么做啊!」
李忠一说,施问同南乡都疑惑地看了过来。
李忠着急地说:「小头儿会这么对小七是有原因的。今日小头儿待小七好,心里有着他那才对;若他对小七不好,我李忠第一个就不能原谅他!」
「你说这是什么意思?」南乡问。「到底是有什么原因?你说来给大人听听。」
李忠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恨恨说道:「那日在青州,我们闯入肃王府救人之前,小七与小头儿便已中了东方雷引那淫贼的春药,小头儿和小七万分无奈,也不想害了其他姑娘,当晚便同住一房,两人生米煮成熟饭了……」
「什么——」施问惊愕得大喊一声。
「……」南乡嘴巴张得大大的。
「小头儿在我们几个下属的眼中,向来就是个负责任、讲义气的好上司,他出了这种事毕竟难堪,我顾及他与小七的名声,便隐瞒了下来谁也没说过。小头儿如今对小七好,那是因为他们早有了夫妻之实,在属下眼里,他这样做真正是有情有义,没因为小七是男子,而他也是男子,便将小七始乱终弃!」李忠说到最后甚至眼眶都红了。
李忠接着再说:「大人、南先生,小七平日虽有些吊儿郎当,也许真是配不上小头儿,但他对衙门所做的一切大家都看在眼里,他对小头儿的万般照顾也是底下所有人有目共睹的!请两位别拆散他们,就让他们继续在一起吧!小头儿若是离了小七,定是不会开心的,小七也是!」
虽然最后四个字没有任何实例可以左证,不过李忠就是如此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