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香。”
“嗯?”
“你是故意把药配成这样的吗?”
“这个嘛……不是。想要让伤痕恢复如初哪有这么容易,这个药方已经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了,你需要支付的代偿也算是轻松的那种。你是女孩子诶,多少爱惜下你的身体吧。我以前是没得用这些东西……还是先去处理一下这条游蛇吧。”
……
理所当然,蓬樱抓来的半截游蛇还活着,只不过能用于“思考”的灰质太少了,难以控制自身的金属躯壳。
在它的金属躯壳内部,作为真正本体的稀少灰质正遵循着某些协议,逐渐缓慢聚合中。
假以时日,它会重构出另一副更适合情景的躯壳,或是干脆陷入漫长的待机模式,被动吸收环境中的能量来进行自我增殖。
也有其他的可能:被另一个灰质异构体给吞噬,就像蓬樱眼前这种情况。
行香子说是去楼顶眺望一下绿区的灯塔,所以没有陪着蓬樱来阳台处理游蛇。
可是蓬樱知道,行香子她是不爱出门的,或者说,非必要不出门。
明云依然用着墨离的外貌,因为是区分度明显的合金材质,倒也不会和蓬樱身边那个外表与人类几乎无异的真正墨离混淆。
而与十几小时前不愉快的初次见面相比,明云的行为也更像一个人了,至少四肢活动起来还挺流畅。
但是在蓬樱的直觉上又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尤其是当明云的皮肤轻轻松松将游蛇融入后,眼球机械的转向蓬樱时。
直觉感受到的视线和眼前看到的视线相悖,这种混乱令她十分不适。
墨离很好奇的凑近自她们进来起便一言不发的明云,正巧挡在了它面前。
又四处戳戳它那和自己看起来一模一样的身体,却是每次都是指尖快要碰到的时候便赶紧缩了回去,乐此不疲。
直到把人家明云弄烦了,干脆化成一滩在地上,流到角落里藏着去。
墨离指着地板,扭头用一种渴求的表情盯着蓬樱:“它好香啊!”
“小离,这个不能吃……”蓬樱片刻后又突然意识到,“诶?这东西你能吃?”
“她当然可以,你我也都可以。”这是行香子,她回来了。
在门口轻轻放下手中提着的编织袋,再扶住门框微微躬身把鞋换好,最后解下围巾,将它和外套一同叠放在旁边的台上。
偶尔抽搐一下的袋口,隐约看到如手术刀锋利的边缘反射出的寒光闪烁,但行香子那如静水一样的气息却像刚刚只是去买了条鱼,现在回来了而已。
“只不过现在没什么好的办法控制住人体内的灰质——不是神经组织里的那个灰质……虽说阿特拉斯人取名的时候也有这方面的参考。”行香子给正在质疑自身牙口的蓬樱解释道。
蓬樱提过沉甸甸的袋子,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从她手下溜走的那半段游蛇。
“这……”
蓬樱刚刚开口,行香子抢先说道:“刚好碰到了。”
用着狐疑的目光再次看了眼袋子,蓬樱询问道:“那这个能给小离试试吗?”
“不行。”行香子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道,“现在不行,她成长太快了对她、对我们、对所有人,都不会是件好事……至少,在给她正名前。”
说这话的时候行香子根本没避着墨离,她一直都知道墨离是个聪明的孩子。
“正名啊……小离明明根本没犯过错。”
“但人祸总得是有人来负责不是吗?如果说那是天灾、老天爷降下的惩罚之类的也太迷信了。”
何况很多证据都证明了“墨离”确实是一场可怕献祭后的“最终产物”。
包括行香子和蓬樱也确定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蓬樱很是不满的抱怨道:“谁做的谁去负责啊!他们无能,抓不到主犯就让小离去背锅,这算什么话?”
“时间会淡去记忆……”行香子揉了揉墨离的脑袋,叹道。
也能淡去怨气,如果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