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后,是臣服的万水,是朝拜的龙王。
不远处的群岛,依然在大声的喧嚣,抢夺海鲜的百校学生们嬉笑吵闹。
365座群岛,商贩、旅客和本地人闹哄哄地凑在一起。
靴子踏地、骰子旋转、酒杯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随着烟花一朵朵奏响天穹的闪烁,浮曳耳畔。
被怪物修筑的巨大海底神殿,一根根雪白的石头柱子,混杂着海水咸湿、气泡冰冷、和一尊覆海玄武安静的呼吸。
下午的深海浮动着日光的微沉,有一条鱼忽然闯入了这片无海无光的地方,踉跄后变成一条冰锥,砰的一声落在了干枯的水面。
水面像是被放上了一个大碗。
这碗中。
行走的人类,就是这片大海,唯一的神。
他看着那头已经彻底陷入呆滞的八百比丘尼。
对方的心声不断翻涌,是疑惑,是诅咒,是吭骂,是仇视……
但是那都不重要了。
这些嘈杂的喧嚣,变成了背景里微弱的浪涛声。
敌人的身侧,八百比丘尼的身上,忽然散发出了一种奇异的味道。
它头顶的鳍角,像是两条纱带一样剧烈膨胀,它的身体像是寒冬泠然的雪月,或是夜色中幽然盛开的花。
身侧有不断的冰冷之物,随着它的呼吸而满溢。
很快,倒扣而无形的碗,里面,填满了一尊半神释放出来的血液。
那些神血,化作了一片片飘零的雪花。
“我说过,要让这件事落下圆满。”
“即便你放掉全身的血,想要从大海之中,杀出一条血路,也是没有任何的作用。”
他轻轻地,抬起了手。
“我并非你能够轻易战胜的神明。”
“留下来吧。”
“把你和霓虹的野心。”
“吼——!!!!”
随着肖霆挥下的手。
以及那条带着冰风回旋舞动,向他急速撞来的冰龙。
海面,忽然舞动起了另一股风。
成千上万条脊背浮现,漆黑的,由污秽海水构成的脊背。
万龙震天的咆哮,无数双死红的眼睛,死死地锁定了那头孤立无援的极冰之王。
然后,在那无尽飘零的雪花前,无数沧海的怒龙,如同决堤的洪流,出闸的猛兽,铺天盖地,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