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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踏上那条贼船（第6页）

“那么你知道她投资多少吗？”

“刚刚投了三万，她说还想多投点资，这样就能赚到更多的钱。我很支持她的想法，可我确实也帮不上她什么忙。”说到这儿，我假装有些无可奈何，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母亲听后，语气有些变化：“这样呀，那你们俩先好好做，觉得有必要投资的话，你就打电话给家里。对了，你那边怎么这么吵，是不是在搞什么活动？”

“呃，是吧！天天都这样。一个小广场。比较引人注目而已。哎呀，生意又来啦，等下再打。”我装着一副繁忙的样子。

“看来你还挺忙的，那我挂了。注意身体！”

“好的，你们也是，有空再聊。”

通话结束了，我虽然心里不怎么踏实，但也不再像昨天那么内疚。或许，一切正如行业里说的那样：只要无心害人，谎言也是美丽的。

到了晚上十点多钟，我心想正是“收摊”的时候了，于是就找了个借口，再一次打电话给家里。

“是妈呀，先前忘了问了，外婆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哎，还不是那个样子，天天躺到床上，又神志不清的，吃喝拉撒都得靠别人，还天天大喊大叫的，今天又喊过你的名字，可惜你没时间回去看她。我们这些天也挺忙的，每天都抽空过去帮忙，不然你舅舅舅母都没法抽身了！唉，老是这样子拖着，还真不如早点去了好，造孽啊！”

听到这儿，我的心里莫名的酸楚，真不想再继续聊下去。可我又想，如果失去这么好的机会，恐怕这辈子都碰不到了。于是我按捺住内心的悲痛，却又使用起欲擒故纵的技巧，说道：“是呀，为什么会这样？如此活着还真不如去了好。我看有没有时间回去一趟。”

“算了，你就别回来了，人老了顺条路。你回来了也帮不上忙，而且还会耽误你大量的时间，车费也不便宜。你在北京好好做生意，到时候外婆走了，你就回来多烧点纸钱，家里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顺便问问，今天的生意怎么样？”

我没有别的说法，只得继续撒谎：“嗯，生意很不错，今天又赚了400。晓莲对我很好，我本来不打算要工资的，可她非要五五分成，说这是我的劳动报酬！”

“她真对你这么好？”

“是的，她对我太好了，我都有点不习惯了。我们刚刚下班。她还抱怨赚的钱不够多，想多投点资。她总是那么的大度，还说钱归谁都无所谓，只要咱们都有赚的就行。”

“你都没有投资，她不说你什么吗？”母亲好像很着急。

“没有，其他的朋友估计都不知道，只是我自己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本来我只想打打工的，跟着她长长见识，没想到事情竟会这么地出乎意料。她现在又打算凑钱进货。看她那样子也的确也没什么本钱了。”

母亲听后，严词厉色地对我说：“你应该明白，吃白食的人是不会有出息的，反正钱投了还能赚回来。你需要多少钱，我给你打过去，一千块钱足够了吗？”

我顿了顿，心想：黑板上不是说了吗？投的多也就赚得多。如果能代替父母多上两套，自己在下面使劲地往上顶，他们到时候也一定非常光彩。另外，父母曾经也对我说过，愿意拿出一万块供我创业，或许这些钱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经过一番短暂的思索，于是我狠下心来说道：“晓莲投了好几万，我至少也应该投个一万吧！嗯，就一万。”

“啊，这么多呀！”母亲显然有些惊讶，“我跟你爸爸商量一下，明天再给你答复。你现在安心做生意，只要你在外面搞正经事，我们绝不为难你。我再问一问，你们具体卖的些什么纪念品，警察真的不管你们吗？确信可以做下去吗？”

我知道母亲会问我这个，于是我根据王主任的提示，作了一番发挥：“种类蛮多的，许多东西我还叫不出名字来，记得有锈着天安门的皮包，有纪念战争事迹的光碟，有挂着福娃的护身符，有鸟巢造型的烟缸，还有些黑石头花样的手链。不过，数量还不是很多，毕竟是小本生意。当然了，要想也北京立足，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为了安安心心地做下去，晓莲还请警察吃过饭呢！如果遇到麻烦事，直接找派出所就解决了。”

“听起来好像真的不错。我跟你爸商量一下，考虑好了就打钱给你，注意多关心一下她，做事要灵犀点，千万不要偷懒，一定要争口气。都这么大的人了，也是考虑个人问题的时候了，但愿你们能混出个名堂来，好好工作吧！”

挂断电话之后，我的心里异常复杂。我知道家里并不宽裕，只有在旺季才可以赚点血汗钱，根本都没什么积蓄。如果不是我坚信这个行业，打死我也不会开口向家里索要这么多的钱。可毕竟，家里人挺开阔的，他们宁愿自己节衣缩食，宁愿每天都吃苦受累，只要是我看准的事情，他们都会全力支持的。

我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希望一切都会很好。

就这样上了三套

◎8月4日星期二晴

这一天，我的心情显得异常激动，大清早的就跟着大家闹腾了起来，毫无顾虑地聊天打牌，不再像以前那么拘谨了。

大约十点半，母亲便打电话告诉我，说投资的事儿已经商量好了，等会儿就给我打一万块钱过来。我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了晓莲，晓莲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然而，我的心里却难过了起来。内疚的感觉油然而生。

“庆庆，你怎么啦？这难道不是好消息吗？”

“我骗了家人，心里很不好受，从母亲的语气中，我听出了她的信任，也听出了她的担忧，这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以前在家的时候，我拿几块钱都会告诉他们，现在却通过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一下子索取一万块，你说我心里能平静下来吗？”

“庆庆，你这人还是太情绪化了。你要坚守住自己的事业，这可是小投资大事业，是人帮人的行业，是100%可以成功的行业，到时候你做成功了，家人肯定会为你高兴的。你不要看过程，你要相信结果。因为结果是好的，所以一切都是好的。”

在晓莲的开导下，我渐渐恢复了平静，说道：“嗯，我会的，我会慢慢调整过来的，谢谢你的关心。”

吃过午餐，我并没有去听课，而是和晓莲在街上闲逛了起来，一边聊着天儿，一边等待着家里的通知。

不一会儿，母亲的电话便打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