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有找卓三的正当理由。”他的语气坚定有力:“忍让已到了极限,有理已经说不清,你们在逼在下采取激烈手段。”
他举剑屹立在金红色的耀目朝霞下,江风振衣,饱袂飘飘,庄严地像天神,那震慑人心的煞气,以强烈的、浪潮似的声势,向对手涌去。
曹明,孤山曹家的主人,突然在两丈外止步,脸色极为凝重,用心地、诧异地注视着这位气势撼人的年轻人。
天魁星也不约而同地止步,气氛不寻常。
“金老久走江湖,可知道这年轻人的来历?”曹明用充满惊讶的语调问。
“不知道。”天魁星据实答。
“很够气魄”
“真才实学恐怕也不弱。曹兄,也许我们真的老了,不复当年,当年兄弟初出道时,就是这般光景。”天魁星感慨地说:“四十载江湖生涯,兄弟见过不少目空一切、骄傲自负的年轻人,一个个在江湖风浪中倒下去,在磨练中凋零、殒灭,永远学不会识时势知吉凶。曹兄,兄弟认为不必问他的来历了,他如果是你仇家派来的人,不会只找卓三而不找你,兄弟打发他算了。”
“金老,你恐怕不易打发他。”
“易不易立可分晓。”天魁星傲然地说,丢掉山藤杖,弹开笔袋,拔出金光闪闪的魁星笔:“兄弟尽可能留活口,卓三的朋友急于要他的口供。”
最后一句话,引起林彦极端的反感。卓三的朋友,自然是指鱼鹰赵长江了,或者指出钱买刺客的老九。那些狗东西掳劫了芝姑娘,引他过江来让老鬼来对付他。也许,这老鬼是主事人,是那些神秘女人的首脑。
他深深吸入一口气,功行百脉,力贯剑尖。
他估计得十分正确,老鬼必定重施放技,凶暴地抢制机先扑上。
灰影狂野地扑到,一星金芒刺耳生花,劲气如潮水般压到,冷气彻骨奇寒迎面涌至。
一声暴震,一声沉喝,剑笔行最猛烈的接触,然后是一连串的惊心动魄的金铁撞击声入耳。
天魁星仅获得攻第一招的机会,便陷入艰苦凶险的挨打局面。
剑虹狂野地吞吐,剑芒连续飞射,每一剑皆紧迫中宫要害毫不放松,一剑连一剑势若排山倒海。
眨眼间,天魁星被迫得连换七次方位,八方奔窜,疯狂地封架暴雨似的致命剑虹,始终未能摆脱剑虹的控制,险象丛生,手脚大乱。
一照面优劣已判,大名鼎鼎的天魁星,在可怖的猛烈逼攻下,完全失去了还手的机会,自保困难陷入死境。
曹明大吃一惊,拔剑冲上大叫:“金老联手!”
一声厉叫,天魁星的背影凶猛地劈面撞来。
曹明已来不及转念,本能地向侧一闪,老天爷保佑,天魁星终于摆脱对方的控制了。
可是,摆脱了控制,并不是幸运的事。“砰”一声大震,天魁星摔倒在三丈外,金色的魁星笔跌在地上往外滚。
剑尖在八尺外遥指着曹明,林彦冷酷的语音直震耳膜:“该你上了,曹老爷。”
曹明只感到手脚发冷,掌心直冒汗,心虚气浮毛骨悚然,举出的剑在发抖。
“你……你向何……何人学剑?”曹明惊恐地问。
“在下并不问你的底细。”
“你……你在刹那间击败了天魁星。”
“他死不了,因为在下不要他死。”
“你的剑狂野得有如电耀霆击。”
“因为在下年轻力壮。”
“你……”
“你如果自认比天魁星高明,上吧。”
天魁星在远处挣扎着站起,右胸血染胸襟,痛得浑身都在抽搐着,一双因喝酒过多而充满血丝的怪眼,完全失去了光彩,左手掩住右胸的创口,仰天厉呼:“天下间没……没有不出十招便击伤我的人。亮……亮你的真名号,老……夫不甘心……”
曹明打一冷战,战战兢兢往后退。
林彦冷冷一笑,亦步亦趋徐徐逼进。
“卓三逃掉了,唯你是问。”林彦凶狠地说:“在下的女伴被掳走,你们必须以死来赎罪。你!”
曹明大吃一惊,急退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