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果然也不装了,真是紫鹃的话,都这样了再装着兜着就没意思了,不过装了这么多年,面具都卸不下来了,不过语言就是实在了:“之前我怎么也想不通,你紫鹃精到骨子缝里去了,怎么就非弄这个不一样的事,让人看笑话?不过现在也大概明白了。”
紫鹃就笑着说:“到底是珍珠姐姐,就是知道我的。
虽然现在我们姑娘跟前,这藕官怎么也越过我去,就是雪雁春纤也不能越过去的。
可是你也知道,我们房里和别处有一点不一样,就是三个大丫鬟,倒是我们姑娘出阁,我们三个自然要跟着去的。可是老太太还不得按咱们府里的规矩陪送我们姑娘,那可是要四个的。这最后一个是谁呢?
要是让藕官这么爬上来,不比一般小丫鬟合适了?!就是老太太要再送我们姑娘丫鬟,我们姑娘又是个心软良善的,想那别人都有家人在府里头的。不如藕官就是孤身一人在的。既然藕官面子上也够位置,就她去吧。
这以后到了人家家里,俗话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难道还指望她念我们姑娘的情?就是以后老太太给我们姑娘挑的姑爷是好的,但是要是有了陪嫁丫鬟爬床的事,我们姑娘多难堪啊?
一说荣国府出来的,咱们府里的名声怎么说?我们还怎么有脸面回来见老太太,太太的?
这话不是我们能说的?可是不能不替我们姑娘想长远了的啊。这话也是和珍珠姐姐你才敢说的。
反正不说,珍珠姐姐总有时候琢磨出来的,不过那时候怕是珍珠姐姐已经吃了轻敌的大亏了。我怎么忍心?怎么说我也是珍珠姐姐教出来。我叶紫鹃自然没有忘恩负义的。”
袭人听了一愣,刚想说什么,这时候,外头芳官已经口不择言的攀上了林黛玉,当然没什么好话。一直留心外头动静的紫鹃一下子开门冲出去。
紫鹃出来看见,藕官被稻香村的婆子小丫鬟们按在地上打,而怡红院跟来的丫鬟婆子们正架住了芳官,不许她过去。
外头小戏子们和其他看热闹的人恐怕不少。不过春纤是个精明的,早早关了院门,外头就是要敲门的。里面的人都装忙乱着听不到,外头都是贾府的丫鬟婆子们,自然不可能破门而入的。所以吵杂声才这么强大,不只是稻香村里面的这几十个人的功劳。
紫鹃见麝月正努力捂住芳官的嘴,不过显然不太成功,芳官可能急了,连麝月也咬——真的很抱团,倒是也不是一无是处的。紫鹃快步冲过去,拉开了前头正挡着芳官的秋纹,又对麝月说:“麝月你放开手吧。”
麝月一愣。还是放开了,她的手一离开芳官的脸,紫鹃就抡起手掌,狠狠的扇在芳官脸上。芳官
芳官因为得了贾宝玉的宠爱,就是袭人吩咐一定要拦住她,不许她参合稻香村的事。怡红院的人也只是拦住,就是私底下趁机使得暗劲,但是表面上也没有打芳官的。所以芳官被这么一打不由愣住了,都忘了喊叫。
但是紫鹃抽她第二掌的时候,她就叫起来,真是高音啊。可惜紫鹃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观园里只有一个怜香惜玉的,不过怕他祖母,不敢违背他祖母的命令出自己的院子门。
紫鹃一直打到没力气才放手,这芳官的嘴角都破了,脸也肿了,自然也不叫了——叫也没有,袭人在一边看着,跟看大戏一样,其他人没叫好就不错了。
芳官两眼冒火的盯着紫鹃,恨不得一挣扎出来就和紫鹃拼命。
袭人在一边看了,心说:打的还轻,还不怕你呢!不过紫鹃好像没力气了。这打人的事,不能自己动手,我又不是没教过你,当年我还真心实意的教过你呢。看来也没完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么想着,袭人心里也平衡了:你读过书,知道书上的典故,自然想的比我长远。不过这府里的事,你还是不如我。也是的,你在这稻香村独大惯了的,自然退步了。
紫鹃指着芳官说:“你什么东西,也敢骂我们姑娘?我今天告诉你,不管谁,敢说我们姑娘不是,我都会找她拼命!不过你一个戏子出身的粗使丫鬟,还不值得,我今天就给你个警告。再敢有下次,就不止这样了。”
“你敢?狗仗人势!”芳官果然精神,虽然有些口齿不清,还是有些输人不输阵的气势回骂。
结果傍边袭人喝道:“闭嘴!跪下!给林姑娘赔罪!”
这芳官到了怡红院,哪里听过别人对她大声,一时气愤交加大哭起来。
袭人只有上前,要拖她向正房的方向跪下,麝月、秋纹等也上来帮忙,才把那芳官按在地上,袭人骂:“你当你什么东西,还不给林姑娘赔罪,求林姑娘原谅你。要不去回了琏二奶奶,你就跟你干娘家去吧。”
“我是老太太给宝二爷的,谁能赶我出去?”芳官不服。
袭